天宮的主色調為淡金色,這清冷高貴的顏色使整個天宮都顯得莊嚴無比。
墨淵回來的時候九黎已經離開了,金眸橫掃一眼殿宇中,空蕩蕩的空間中隻有隨意一人站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意兒,過來。”墨淵眸色沉了沉,開口道。
隨意的身影明顯震動了一下,迅速回過頭來,與墨淵四目相對,腳下並沒有動。
墨淵皺了皺眉,走了過去,聲音清冷道,“以後我讓你過來的時候不要這樣站著,要懂得……”好看的劍眉皺了一下,“配合!”
叛逆與不配合是隨意經常幹的事情,以前墨淵並不會多做在意,反而帶著審視的目光看待那樣宣布自己的主權的隨意。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他身為天界的天君,倘若隨意還是這樣一個態度,那麼定是不太好。
然而隨意莫名煩躁了起來,好似“配合”這一個詞異常刺耳,她深呼了一口氣,鳳眸中似是有些笑意,卻隱約帶著寒氣。
“為什麼你總是要被人聽從你的?”隨意淡淡道,目光卻沒有放在墨淵的身上,“墨淵,我想了很久,心中也有過很多種想法。”
隨意停頓了一下,鳳眸微眯,續道,“其實我們並不適合。”
墨淵心中一震,忽略了隨意後麵的一句話,追問道,“什麼想法?”
他如今一次都沒有試圖去讀取隨意的思想以及有過的念頭,因為隨意說過不喜歡被人窺探思想,所以他放棄了完全的掌控。
然而這一次又是因為什麼?墨淵不禁沉下了臉色,一次又一次的,隨意都好像在抗拒著他,明明之前並不是這樣。
隨意麵容冷靜,冷冷道,“你的做法令我覺得自己是一隻被囚禁的寵物,但是我並想想做寵物。”
寵物?墨淵愣了一下,這並不是他心中所想。
“不是。”
“是麼?”隨意苦笑一下,忽而又展顏而笑,“墨淵,你我都是不願意服輸之人,你是王,而我也不甘願平庸。就像‘一山不容二虎’,我並不是甘願屈服之人,你若是使用自己的手段令我暫時不能夠反抗,繼而屈服,那麼恭喜你。”
恭喜你,終於可以徹底退出我的世界。
說出這些話的時候,隨意並不是沒有想過換一種說話或者是不再談論,然而隱忍並不是她會做的事情,況且要是一份感情中出現了地位尊卑之分,那也不是純粹的感情。
她接受的是人人生而平等的教育理念,即便是最為親近的人也都是如此。
“你不覺得現在說這些話有些晚了麼?”墨淵的瞳色深了深,裏麵似是有怒濤在醞釀著,他的指尖撫上隨意的朱唇,但隻是輕輕一碰就離開了,“在第一次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說的,也不是現在的無理取鬧。”
第一次麼,隨意仔細想了想,那個時候發生過什麼,然而並沒有想起什麼來,隻記得後來的心緒究竟是怎麼樣的。
隨意冷冷一笑,“那不過是不在乎。”
那時候的她,並未對墨淵有什麼感情,隻不過是淡淡的異樣情愫在悄然彌漫而已,並未造成什麼影響。
而她隻要可以達到自己的目的,不違背仁義道德,似乎也是沒有什麼不可以做的。
墨淵聽著一陣語塞,似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愣愣看了隨意,“那你的意思是現在的你是在乎的?別急著否認,你的上一句話就是這樣第一個意思。”
隨意抿了抿唇,頭一次後悔說了這樣的一句話,這不是明擺著將自己往陷阱裏麵紮去麼?
隻得聳聳肩,裝作無謂道,“那也是過去式了,如今我並不想去在意任何的人與事,隻想好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已,所以不應該再說起。”
過去的已經成為過往,但是隨意方才所說的並不是來自深思熟慮之後,
墨淵的神色變了變,狠厲與無情從眼眸中閃過,似是又變成了初次見麵之時的樣子,頗具有威懾力。
“說,為什麼不說?一次性說清楚。”墨淵勾起唇角,竟是有了半絲殘忍冷酷。
隨意心中一驚,她願意並不是要與墨淵爭論什麼,隻是想表達自己的想法而已。看來這一次又是避免不了的爭論了。
“說清楚,”隨意閉了閉眼,“如果我說隻是因為雲修戰在你的手上才會與你一道到天界,你是不是就要現在就殺了雲修戰?墨淵,我們之間存在的最大的問題,就是觀念的不同。你若是要用我的朋友來要挾,我們之間其實是什麼都沒有了。”
墨淵心神俱震,金眸中似沾染了黑色一般,露出絲絲危險氣息。
難道這幾年來的相處,就一點都比不上所謂的朋友麼?
……
之後的幾天,偌大的天君殿宇隻有隨意一人,墨淵不知忙些什麼,自兩人針鋒相對爭論之後,隨意就再沒有見到過墨淵。
也許是被她所說的一些話語氣到了,又或者是厭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