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傳來的探照燈很剌眼,朱穎穎在迷茫中看到一個黑色的身影,他是那樣近,是那樣的可親。
她真想立刻就撲進那個黑影的懷抱,可是脖子上的刀鋒冰涼而生硬,提醒著自已不能動。她又看見了花前月下,看見了海一樣深遂的眼睛。
她不動,因為驚初在搖手。她相信對麵那個男人能在很短的時間裏,把自已擁到他的懷中。那懷抱溫暖,寬闊而無限舒適。朱穎穎笑了,她幾乎忘記了身後那個歇斯底裏的男人。
那是青梅竹馬的男人,但是他用一生也敵不過對麵那個男人深情的相視。對麵的男人是海,身後持刀的男人隻是條湍急的小溪。
李龍現在更迷惑,他不過是聽了那些小護士對穎穎和一個姓林的男人之間的議論,便怒火萬仗。最可氣的是穎穎竟然當麵承認,那個男人是她在大巴車上勾搭上的。一氣之下他不過是順手從桌子上摸了把手術刀,想要嚇一嚇她。
可是後來一切都不可控了,從那些小護士的尖叫,再到保安拉著電警棍的逼迫。人越來越多,斥者聲越來越響。警笛的清亮,消防的嚎叫。自已被一步步逼到了這天台之上。
他想哭,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沒有家人,沒有朋友,沒有人能告訴他現在該怎麼才能收手。
穎穎的怒視,和她那無所謂的態度,又讓自已無法輕易的就這樣放棄。付出了二十多年的心思,竟敵不過大巴車上陌生男子的一笑。生活是不是一種玩笑,一種悲哀的玩笑。
李龍真想一刀就這樣拉下去,然後再給自已一刀。在人世做不了夫妻,那麼在另一個世界是不是還有這種可能。
他不敢鬆手,也不敢露頭。槍戰片看得多了,他知道對麵樓上一定有著不止一個狙擊手,隻要稍稍冒一點點,一定會有一顆子彈,會無情的穿過自已的頭頂。
他想大叫:“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死!”可是心裏另一個聲音又在說著:“來吧,就是一刀。做不了一世的情人,做個同命鴛鴦也好。像梁山伯與祝英台,化一對翩翩起舞的蝴蝶。”
林驚初看著朱穎穎脖子上的那把刀,那把刀顫抖不已。能看出李龍的內心正在掙紮不已,已經不能再等,林驚初賭不起等待的結果。
他向背後招了招手,楊莎貓著腰就像幽靈一樣迅速的貼到了牆邊。林驚初從護腿裏掏出匕首,目少堅定的望著穎穎的身後。
朱穎穎默默的看著這一切,看著那個自已喜歡的男人,正不急不燥,胸有成竹的控製著一切。她心中隻有這一個男人,這個人就是他的保護神。她甚至希望李龍能再瘋狂一點,這樣自已喜歡的男人,就能再高大一些。
林驚初再次向後邊招了一下手,小馬臉上立刻起了紅暈。他偷偷的瞄了一眼羅菁,沒想到羅菁也正好一眼瞧了過來。小馬不明白自已,為何會在心裏隱隱對這個女孩有點害怕的意思,可能今天太緊張了,他在心裏自我安慰。
等了一會沒有動靜,林驚初轉回身看著小馬。小馬正低頭看著自已的腳背,滿臉紅潮。他旁邊的羅菁正對他怒目而視。
對愛還是迷迷糊糊的林驚初,這時卻看得特別明白。他走到小馬身邊微笑著低聲道:“等救出朱穎穎我讓她給你介紹!”
小馬從鼻子裏麵‘哼’了一聲道:“去,辦正事,別當我都和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