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滑的石壁,整潔而幹淨的地麵。石椅,石桌,一些木質粗糙的生活用具。這不是房屋,但給你的感覺明明就是一間裝修迥異的住所。
誰也不會想到長長的過道之後,這裏會豁然開朗。
剛進洞口的時候,踩著地上嶙峋的怪石,扶著兩端叢生的青苔。林驚初還以為這是小春花又和自已開的一個玩笑而已。這與世幾乎隔絕的地方,還有誰會想要見自已。難道是大春花跑回來了,應該不可能,她還關在某一個收容所裏麵的。
一個經年會住在這山洞裏的會是什麼樣的一個人,這個答案其實也不是那麼不好回答。因為洞的主人現在就坐在林驚初前麵的一個石凳上,李春花正依偎在她的身旁。
那是一個婦人,因為雖然全身黑紗但是還是能看出她的身材很纖細。但她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呢?林驚初真想揭開她頭上黑色鬥笠下的黑紗看上一眼。
或許她美若天仙!又或許她貌如恐龍!不管怎樣能夠在這樣的環境下生存,不食人間煙火的女人,一定都是個不尋常的女人。
黑紗下的女人微微抬著頭,她也在打量麵前這個俊朗卻憔悴的青年。很多次在那個木屋的窗口,她已經細細打量過這個男人,但是還沒有一次能夠站得這麼近,能夠看得這麼清楚。
她突然歎了一口氣,聲音幽怨又充滿無奈。
李春花將頭放在那女人的膝上,像是一個承歡膝下的小女兒。她道:“你歎什麼氣呢?他不帥嗎!”
那女人撫摸著小春花飄逸的秀發道:“好男兒誌在四方,又豈有因一點小小的挫折而躲世在這深山。”
“媽....”小春花嬌嗔道。
原來她們竟是母子,難道她是因為生了李春花才獨居於此的嗎?林驚初的心裏不由得生出了一絲憐憫。
“堂堂七尺男兒,就這樣萎靡不振。就因為一次的交友不慎?”黑紗下的女人聲音開始變得有點生硬。
“你不明白,很多的事你並不知道!”林驚初道。
“我不需要明白!”
“不明白你就沒有說人的權利。”
小春花不住的向林驚初使著眼色,可是林驚初已經被這個女人的生冷與無視給激怒了。這個世界太多以自已的想像就定義別人生活的人了,總是自以為是,總是胡亂定義。
“就你這個樣子我能放心的把我的春花交給你?”女人責問的語氣明顯的加重了。
林驚初冷冷的道:“我並不想和你的女兒在一起,你放心我不會帶她離開這裏的。”
那女人也冷笑了兩聲:“不拋棄,不放棄,你做到了嗎?前日才答應讓我的春兒做你永遠的妹妹,今日就不記得了?到是,你已經拋棄了所有的人,再拋棄這個新認的妹妹,在你心裏那也不算什麼!”
女人的話如一把利劍再次插入了林驚初的胸膛,不拋棄,不放棄。我真的是拋棄了所有的人嗎?
那黑紗女人並沒有顧到林驚初的感受,她繼續說道:“你以為你躲在這裏一切都就結束了。你父母在天上看著你,你朋友在為你心痛,你的仇人在喑處開懷。而你卻選擇躲避,選擇苟且偷生。”
無力,全身都無力,那些話像一把剔骨的鋼刀。一點點,一絲絲抽去了林驚初的每一寸魂魄。
刻意想去忘卻的記憶又無比清晰的出現在腦海,一幕幕,一朝朝,像一座座山巒沉沉的壓向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