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飄起了綿綿的細雨,給人染上了無數的愁絲。
這樣的天氣會不會讓人的情緒都會變壞,壞得無法去控製。特別是這樣一個曆經半世滄桑,手上還滴答著血水的老人。他已經白發蒼蒼,腳步略有微蹌。
暮色下這一老一少踩著薄薄的積雨,全無神彩的踏進了古老的唐門。
唐門是老的,所有的院子都很陳舊。就像無法避免的隨著曆史的車輪在歲月中蒼老,這曾經是一個輝煌的門派,一個隻能在曆史中流連的門派。
唐門的老就像它還倔強的挺立在雨中斑駁的老牆,連四周環繞的綠樹也在這暮色下顯得陰鬱暗黑。
隻有一抹亮色,在大門的旁邊閃著光茫。那是一縷鵝黃色,正靠著門內仰頭看這細雨如絲。
每個少女都懷春,那怕是袖珍的少女。那張臉上充滿著憧憬,也充滿著向往。若是仔細還能看見那極淺極淡的一抹微笑。
羅自強停下腳步遠遠的看著那張自我陶醉的臉,他看見的是希望,就像是初升的太陽。他也在微笑,那是細雨中由心底升起的一抹陽光。
李春花仿佛並沒有看到這一老一少從雨中走來,她在仰望些什麼?沒有人能夠知道。少女的心事豈不就像這秋日的細雨,綿綿密密無窮無盡。
手已經很蒼白了,那是因為另一隻手流走了太多的鮮血。可是蒼白的確手並不就代表會無力,所以,小林覺伸出了蒼白的手。
捏碎一個人的咽喉需要多久,不用猜那隻蒼白的手告訴你,隻需不到一秒鍾。因為落在眉梢的雨滴還沒有掉下來,羅自強的住手還沒叫出口。
小林覺收回手無視的走過!
羅自強在發嘔,幹嘔!嘔都像那些得了支氣管炎一輩子的老人,在生命行將結束的時候,發出的最後的歎息。
雨滴落在那漸漸癱軟的鵝黃上,慢慢彙成晶瑩的小溪。
旦夕回頭,躬腰深嘔的人滿頭黑發竟成銀絲,蒼白的臉上布滿了紅暈。他抱起李春花,將她抱回屋,放在她自已的床上。
他用毛巾試去她身上的每一顆雨滴,並為她細細的掖好被角。她隻是睡著了,是的,看她睡得多麼香甜。
他就坐在她的枕邊,仔仔細細的觀察著那張微笑的臉。沒有驚恐,沒有不安,她一臉祥合,還帶著那種神密的微笑。
林驚初和楊莎在他背後站了很長的時間,他好像根本就沒意識到背後有人。他看得不僅專注而且深情,就像在陪一個小妹妹在安睡。
陽光穿透樹梢再穿孔機過窗欞,星星點點的灑在李春花的臉上。蒼白的臉上因此有了一些金色的光輝。
楊莎用手拐了拐林驚初,示意他時間已經不早了。林驚初拍了拍羅自強的肩,然後繞過他將李春花抱在自已的懷中。他們並沒有受到想像中的阻攔,羅自強就像一個木偶呆呆的跟在他們的身後。
一夜細雨,滿園的鮮花沒有更加滋潤,反而是有了幾分破敗的景像。秋寒仿佛比舊年來得要早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