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伯伯雖是心內科泰鬥,可早也已經隱於世外,這麼多年來從不問世事,即使是這家私人醫務所,也不過是照顧熟人罷了。”
“是……阿姨?”
bevis側首挑眉,“不然你以為是誰?回國一年多沒有消息,你以為媽媽不會和金伯伯打聽?你以為這種事是能瞞就能瞞得住的嗎?”
“哥……金伯伯剛說了……我很好……不要擔心……”葉夜喃喃道。
“最擔心你的人不是我,是媽媽……”
片刻靜止的沉默,葉夜垂首不語,從窗外透進來的絲絲涼風颯颯吹亂了葉夜垂在兩鬢的發梢。
“算了,沒事就好,不說這些了。你升音樂部副理了?”bevis的語氣稍有些緩和。 “嗯。樂譜的事幸虧有你幫忙……不然也不會這麼順利……”
“嗬嗬……與其說人家要的是樂譜,不如說人家要的是bevis這個名頭。那種層次的樂譜,對你來說也絕非難事。我不過是借風使力,幫你造勢罷了。”
臉上浮現過一抹不易覺察的微笑。
“謝謝。”
“隻是……”bevis轉身,審視眼前孱弱的身軀和那毫無表情的麵龐,“你不覺得這樣的升遷太不正常了嗎?”
葉夜慢慢抬起頭,深不見底的目光堅定而牢固地投射倒影在bevis的瞳孔裏。
“你……你又……何苦這麼執著……”
良久,才脫口這麼一句,千言萬語,隻化為幽幽歎息。
沉吟片刻,“哥,你所說的我何嚐不知。我和他曾共室三年,他是什麼樣一個人我比誰都清楚……隻是……”葉夜站起身,走到bevis麵前,“隻是……他都未曾挑破現狀,我又怎能先他一步?況且,我的願望也還未及達成,我就更沒有資格這樣做……”
“葉夜,不要這樣……”bevis輕輕將眼前人擁入懷中,“能不能不要這樣……你才二十四歲!二十四歲啊!如花的年紀,為什麼要這樣逼迫自己,隻要你想,你完全能過上女孩應該過的生活,找份自己喜愛的工作,有一份能養活自己的薪水,交一個疼你真心對你的男朋,你想要的哥哥傾盡全力也會給你,隻是為什麼一定要選擇這樣過日子……為什麼……”
葉夜輕輕掙脫bevis的懷抱,她注視著他英俊的麵龐,伸出右手食指,輕按在他高高蹙起的眉眼上。
“哥……別皺眉……皺眉就不好看了……”
葉夜掙紮出bevis寬大的臂膀,“自從四年前,我被他帶離你們身邊的那一刻開始,我的人生就由不得我做主了……哦……”葉夜冷笑兩聲,“其實他的命運也是半點不由人……或者更準確地說,從我們出生的那一刻,人生就已經被設定好了不是麼?我倆唯一的共通之處就是都選擇不了自己的人生不是麼?在這點上,他和我一樣可憐不是麼?”
葉夜輕輕淺淺地笑起來,眼角越聚越多的是閃閃爍爍躲躲藏藏的淚光,那笑就如同開在漫天大漠上的奇葩,蒼涼到糜荼,心碎到糜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