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如我所願，去牯牛嶺的那天陽光燦爛，碧空如洗，在冰冷的冬日裏竟然被我碰上一個跟陽春三月差不多的日子，著實讓我得意了一回。
我向朋友借了輛商務車，三寶也開了輛商務車，兩輛商務車裏坐8個人，空間很寬綽。我們一行5男3女。5男裏有兩位單身，其中一位是我，還有一位尹海是我拉來做伴的。其餘6位就是生活甜美的3對夫婦了，林森和佟筠，三寶和他老婆，大牛和他老婆。
我很希望佟筠能坐在我的車上，但是這顯然會使我無心開車，再說心猿意馬也不是什麼好事，所以三寶邀請林森夫婦坐他的車時，我沒有提出異議，我看著筠，看著她進入三寶的商務車，覺得這樣安排也很不錯，我隻願這次出行能夠順順利利，沒有人覺出我的心思才好。
隻是尹海頗煞風景，在一邊忙不迭地感慨，早知道也帶女朋友來了。我說，你帶了女朋友不把我就晾邊上了嗎。
尹海反應很快，說，誰還能晾了你？你自己不爬到岸上來，誰還能晾了你？
我苦笑，覺得自己挑錯人了，把這麼個饒舌的家夥帶在身邊還能有什麼好事。
那就開車走人吧，不用理會他的饒舌。這時我就體會到準備充分後的好處，人一上車就可以出發了，什麼廢話大話統統都被碾在車輪下了。
對於一場完美的旅遊，一路上的興致勃勃也很重要，我注意到了這點，所以還精心準備了美妙的音樂，這完全是用腦過度大腦燒著了的行為，可惜筠不在我車上，這些音樂都被尹海和大牛夫婦聽去了。
尹海說，看不出來你他媽的很有情調呢。
我說，我還不是騙騙像你這樣的人，換了誰都不會說我有情調。
大牛說，嚴軾，雖然你一向都跟大家不一樣，但是你也不要這麼刺激人，這麼說吧，你這個音樂隻能給懂它的人聽，給我們聽就浪費了。
大牛說著就嘿嘿笑起來，他在老婆麵前總想出我的醜，他這人就這樣傻，當初我要是鉚足勁跟他搶老婆，他會有今天這麼得意嗎。可現在我隻有歎氣的份，大牛你這是何必呢。
我說，大牛你倒是忘了，我們追著田小英想法子讓她唱歌那會，你的情調可比我多多了，人家田小英為你唱了多少歌你不要說忘了。
什麼子虛烏有的田小英，就讓大牛回家跟老婆解釋去，我這人還真就不幹什麼好事。
大牛孬了，他肯定是記起了田小英，可能是印小英，不管啦，反正是什麼小英，他期期艾艾，說，我說什麼屁事呢，怎麼能跟情調掛上鉤，不搭界的呀。
我乘勝追擊，決定將這個坑扒深一點，我說，田小英肯定沒少給你好處，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你倒說說看呢。
大牛的臉色肯定變了，他不吱聲了。尹海這小子馬上冒出來，說，嚴軾，你好好開車，不要走錯路啊。
我沒接尹海的茬，就跟大牛老婆麗麗說，麗麗，我這些話是跟大牛開玩笑的，你別放在心上，回去跟大牛過不去就是跟我過不去呀。
我這麼承前啟後地給大牛找麻煩，搞得一車人都不自在，我這是怎麼啦，我自己都鬱悶壞了，改不了這德性了，沒準大牛從此以後就把我當仇人了。
可是，話一旦說出口，就收不回來了，按照我目前的狀態是不可能幫大牛想出個兩全之策的，也懶得想，現在我就想得罪人。
大牛老婆麗麗開口了，說，嚴軾，我可能老了吧，我現在都不怎麼跟大牛計較這些了。
她接著說，我就是因為跟大牛在一起生活，才老這麼快的，真是沒勁呀。
尹海先笑起來。
我也跟著笑起來。
這個麗麗當初我怎麼沒多留意一下呢。鬱悶呀，她也是一朵鮮花，居然在三個男人麵前說自己老了，看看大牛這點出息，這男人就是沒勁，當初我是怎麼跟他成為朋友的，要是時光倒流我肯定將他一筆勾銷，找個更有文化的人做朋友。我現在還真是喜歡上挑三揀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