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陽光打在養心殿前,太監宮女忙活著清掃樹葉枯枝,見穆九過來,都放下手中的活行了個禮。穆九癱在輪椅上,半眯著眼,任鍾離推著自己。
“買點葡萄回家吃吧。”
“咱們府裏有種葡萄”
“那些不好吃”
“買……”
府裏的葡萄是穆九出生那年穆清親手種下的,從南方運過來。雖然結的葡萄都個大皮薄,但是都不甜。穆九喜歡吃甜的東西,因為隻有甜的才能撫平她的不開心。
小的時候父親會把自己架在脖子上摘葡萄,摘下來的葡萄娘親會把它們釀成酒,等到開春拿出來喝。每次她和哥哥都要比賽喝,最後都是她醉癱在地上,哥哥被父親追著打。想著想著穆九慢慢合上了眼,呼吸漸漸平緩。
初秋的晌午還是有一點點熱,不時還有幾聲蟬鳴,孩童走街串巷的嬉鬧,笑聲回蕩在街巷中。
鍾離把穆九從馬車上抱了下來,將人放好交給了門口的侍衛。轉身騎上馬出了門。
穆九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轉頭看到推她的人,有些疑惑“苟哥?”
“鍾哥出門辦事了,把小姐交給屬下了。小姐以後還是喊我大名吧。”
他和鍾離一樣是穆府侍衛,不過他爹媽沒給他取好名字,他叫苟尋,小姐在府裏反正年紀大的男子都是哥,女子都是姐。他希望小姐叫他尋哥,不要叫他苟哥好不好,聽起來像狗哥。
啊哈…穆九回想了一下,她好像讓鍾離去買葡萄來著,賣葡萄的在西街,一時半會還回不來。頓了一下道“推我去清風閣,然後派人通知連翹過來。”
苟尋應了一聲,突然想到一件事。“小姐,咱府上多了五個人!”
昨天晚上他照例查看,就發現不對勁了,明顯多了五道不熟悉的氣息。他還擔心是自個學藝不精查看錯了,還把侍衛長叫出來幫他看了看,才確定府中確實多了五個人。
穆九淡定的笑了笑,這事她知道,那五個人想必都是樓鳳夕帶過來的,她忘記給大家夥通氣了。“不用擔心,自己人。過會兒給人拿衣服吃的還有腰牌。”
苟尋點點頭,小姐說是自己人,他也沒啥好擔心的,昨天看那幾個哥們衣著單薄,夜裏怪冷的。
所以當天下午樓鳳夕的幾個暗衛被揪了出來,一個插著腰的胖嬤嬤把五個人訓了一頓,給了穆府標配的衣物,七八個肉包子,人手一個出入平安的腰牌。
樓鳳夕這會兒正在看書,他剛來到楚國,對很多事情都不了解。反正他也沒事情幹,也沒人過來找他麻煩,他倒也樂的自在,看起了楚國開國史。骨節分明的手指輕叩著檀木桌,半晌放下了書,他聽到女人的輪椅聲了。站起身,理了理衣物,開了門。
穆九嘴裏調著一個梨,剛剛路過花園順手摘的,一隻手剛準備敲門,門開了,嚇得她差點丟梨過去。尷尬的收回手,“吃了嗎?”
她想說的不是這句……吃了嗎……鬼都知道他沒吃。
樓鳳夕搖了搖頭,環顧四周發現沒有人,眼角略帶笑意,將人推進了屋。“沒吃,在等你。”
穆九突然想起來自個早上要他等自己吃飯的事情了,她早上跑過來跟他告別的時候說的。穆家有個傳統,去上朝要告訴自個愛人,以前穆九沒有愛人早上都沒這茬,但是樓鳳夕來了,即使自己還不愛他也的做。免得下人們怠慢了他。
穆九眼神餘光瞟到桌子上,男人在看楚國的書。他要幹嘛!
“我剛來楚國,很多不懂,在學習。”
穆九沒說啥,她本就有意讓男人進官場,學習楚國的東西遲早要開始的。“不懂的問我就好了。”
樓鳳夕微微點頭,眸子緊盯著穆九,似乎想把人看穿。
“吱呀”書房門打開了,連翹端著盤子站在門口,她有敲門,但是沒人理她。她就推門而入了。臉色有些無辜“小姐,喝藥了,喝完趕緊出門。”
穆九麵色不正常的看了看連翹,這丫頭不聽話啊,萬一以後她和樓鳳夕正做點什麼事情,她進來了那多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