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軒外,穆府馬車已經等候在外麵。一個年輕的男子站在不遠處,手裏牽著一匹白馬,靜靜地看著穆府的馬車。神色複雜,看到穆九一行人下來後,迅速翻身上馬,離了此處。
穆九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回頭看了一眼,背影很熟悉,這不是楚飛雲的好友嗎,又看了眼玉竹軒,難不成這人也好這口。心下了然。
“你怎麼來了?”上了自家馬車,樓鳳夕才問道穆九,他沒想到女人會過來。
“你前腳剛出門,連翹就讓小貴子去刑部找我了。他說你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誰會想邀請你,肯定是不安好心的人。”穆九微笑,摸了把男人的臉,長得如此好看,就她知道的目前為止對男人愛的“死去活來”的人就有三個。妖孽啊!
樓鳳夕把穆九作怪的手捏住,挑眉,剛剛的不快都煙消雲散。稍作思考道“我和他認識五年了,上次刺殺我確定是他做的,所以今日他找我我就出來了,我想知道他究竟想做什麼,然後我喜歡女人……”
穆九詫異的抬頭,見樓某人紅了一張臉。笑的更歡了,莫名像個傻子。清了清嗓子,歪坐在男人身上,“他過來有兩件事,一是為了你,二是為了司馬炎,司馬炎勾結外敵,我和皇上都知道了。但是還沒有證據,”
樓鳳夕點點頭,那麼他可以理解為什麼那天他們出去會遭到刺殺了,金翎應該沒有和司馬炎商量那次行動,抱著懷裏的人,他有點擔心自己能不能護得住她。
“司馬炎想當皇帝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兒子司馬靖,這些年皇上雖然看似重用他,其實派他去的都不是司馬重要的地方,楚國的兵權自始至終還是掌握在皇上手裏”穆九調整了一下坐姿,小臉蹭了蹭男人的胸膛。
樓鳳夕把人撥正,眼神示意她繼續說。穆九吸了一口氣,繼續道“楚國現在其實沒有大將可用,司馬靖是很優秀,可是他的父親已經把他的後路全部切斷了。所以咱們兩成親以後,兵權可能會慢慢交到你手裏。”
男人垂頭,他怎麼會不知道這件事多麼困難,讓皇帝把兵權交給外人,得有多大的決心。揉了揉穆九的頭發,她就這般相信他嗎。
似乎看出了男人的心事,穆九抬頭與男人對視,聲音低緩“如果沒有你,我會跟別人成親,我還是會幫我夫君把兵權拿下,我爹說過,穆家忠君,穆家的男兒當在戰場上守衛國土。”
“若是有一日我做了對不起穆家的事情怎麼辦?”樓鳳夕沒有開玩笑,他不確定自己會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情,他需要一個讓自己心甘情願的理由。
穆九合上眼,腦仁發疼。說出來的話帶了幾分殺意“我答應皇上了,若是有一日你樓鳳夕叛國了,我穆九披甲上陣,親手殺了你。”
心裏掀起波瀾,低頭掃了眼女人的腿,眸色複雜,雙臂緊緊抱住了懷裏的人,心裏發疼。聲音柔和低沉“我不會讓你難做。”
穆九心裏鬆了口氣,她放心了,若是真的有哪一日她會怎麼做,她也不知道。
馬車停了一下,車簾掀開,鍾離遞了一包糖炒栗子進來,穆九歡歡喜喜的接過,她喜歡這些吃食,每次下朝回家的時候鍾離都會給她稍上一包。
樓鳳夕從袋裏掏出幾顆,手指翻動,給人剝起糖炒栗子。眉眼間帶著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寵溺。
晃悠回穆府時已經下午了,樓鳳夕先把人抱回了蘭苑,才離去,穆九進了屋就臥在床榻裏,慵懶的看著屋裏忙碌的方嬤嬤。
“小姐,嫁衣的布料已經送來了,您自個要開始繡花裁剪了。”方嬤嬤笑的很和藹,說出來的話一點都不和藹。
聞言穆九黑了臉,為什麼嫁衣還要自己做,語氣帶著幾分商量“嬤嬤,我不會啊……”
言外之意,我可以不弄嗎?
穆九還沒裝可憐,就見方嬤嬤拿出帕子開始擦眼淚,嘴裏還嘀咕著,小姐不容易,小姐好苦……穆九腦仁發疼,擺了擺手,連翹過來把人扶起來。
坐在繡桌前,穆九才感覺人生好苦,手裏捏著小小的繡花針,紅蓋頭上繡著一隻不知道是啥的動物。深吸一口氣,穆九繼續繡。方嬤嬤在一邊笑著,時不時告訴她針紮錯了。
穆九自打生下來,玩的都是刀槍棍,她娘就不指望自個閨女會繡花,穆九又歎了一口氣,這筆和司馬炎鬥智鬥勇還難,她不想成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