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謹遇不知道有些情況下,遇到洪水隻能疏不能堵嗎?”淩天清吃過早點,聽著碧雲和碧瑤的議論,忍不住問道。
碧雲和碧瑤相視一眼,驚訝的搖搖頭。
她們可不懂水利工程。
淩天清抓抓頭發,走到院子裏,看了眼天空,又舉起手,看了看袖子被風吹著的方向。
她雖然不是氣象學專家,不過對天氣還是有所研究,畢竟天才培訓基地的孩子,大多數就像一台電腦,裏麵裝滿了各種數據,如同百科全書一樣。
“至少還要下三天雨,要是隻加固堤壩,不出兩天,整個城就會被淹沒。”淩天清看著天上厚厚的雲層,喃喃自語。
“紅纓,帶我去見淩謹遇。”淩天清想著昨日進城時,那些難民的高聲呼喚,歎了口氣,說道。
她已經扮成俊俏的書童,在小馬車裏,憂心的看著災民。
這座州府靠著一條大江,還從未遇到過如此大的雨,連下了數十天,無論是子民還是財產,都損失慘重。
所見之處,那些等待救濟的災民一個個形容枯槁。
有的是因為在陰雨天氣裏生了病,有的是因為痛失親人,有的則是在暴雨中受了嚴重的外傷,總之不忍卒睹。
若是換成現代,肯定醫療隊早就開到,轉移傷員……
古代的條件確實艱苦,所以救援和抗洪格外的艱難。
淩謹遇陰沉著雙眸,他雖然一夜未睡,但是依舊神采奕奕,隻是眼裏有著抹不去的憂慮。
官員在他親自指揮下,奮戰了一夜,勉強守住了堤壩。
幸好他及時趕到,否則昨夜的一場大雨,會讓江水破堤而出,席卷整座城。
“王上,娘娘來了。”墨陽站在高處,已經看見紅纓帶著一個清俊靈秀的小侍童往這邊走來。
“紅纓,你背我吧……”淩天清對著麵前大大小小的水蕩,走的異常艱辛。
紅纓看她走走停停,也很著急,可是他不敢背未來的小王後,如此越禮,王上一生氣,把他丟江裏喂魚就慘了。
好在淩謹遇過來了,將瘦小的侍童一提,往江邊掠去。
“淩謹遇,別在這裏做無用功,炸開堤壩吧。”淩天清剛站定,立刻急急說道。
炸開堤壩?
這個少女腦子果然進水了。
昨天聊的偏題了,隻顧著說蓄水的設備,淩天清忘了和他研究這裏的災害。
“你看這風向和風力,還有冷暖空氣……唉,說了你也不懂,總之,這雨至少還要下三天,官兵根本不可能再壘砌三米多高的堤壩來,也沒有那麼多的材料繼續鞏固,到時候江水上升,水壓越來越大,不出兩天,堤壩潰破,城中幾十萬人來不及轉移,那時候就慘了!全城被水覆沒,就算是你我,也難逃出去。”
淩天清見他眸光陡然變得冷厲,她也顧不得那麼多,在江邊的大風大雨中,大聲的對他說道。
淩謹遇抿緊了水潤的薄唇,眼裏閃著明滅不定的銳利光芒。
他昨天已命工匠按照淩天清所說的蓄水池去研究如何迅速的南水北調。
君主一聲令下,那些工匠哪敢偷懶,昨夜就將圖紙畫好傳到他手中。
如果以天朝的人力物力,淩謹遇要在一夜之間,建成十萬公裏的水路並不是神話。
但現在情勢嚴峻,水災現場複雜,很難在這時候去做淩天清口中的“城建”。
“你看,那城牆外是片山林,若是將堤壩從城牆外十裏外炸毀,疏散江水,才能保住這座城。”淩天清站在高處,轉過身,指著城牆外說道。
淩謹遇依舊沒有說話,隻是眼神順著她的手指,看向遠處。
“那一片的山穀樹林中,還有一處峽穀,雖然我沒有親眼看到地形,但是如果地圖上描繪的沒錯,隻要引水往那片峽穀走去,一定會保住城池。”
淩天清覺得風越發的大了,像是台風登陸,吹的她不得不伸手抓住淩謹遇的腰帶穩住身形,大聲說道。
淩謹遇突然走到她的另一側,為她擋住疾風,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冷聲說道:“你以為堤壩容易炸毀?這一城的火藥加起來,也未必有墨陽一掌的威力大。”
他用了“火藥”兩個字。
天朝本沒有火藥,隻有火鴉。
火鴉是一種易怒能噴火的鳥,後來有人研究出和火鴉差不多的東西來,可以噴出大小不一的火花來,叫做煙花。
但是這種東西穩定性差,經常出現大人小孩受傷的情況,於是被天朝禁用。
而淩天清配置的火藥,威力倒是很大,但是工匠們現在還在研究穩定性,沒有批量生產,根本無法調來火藥,炸毀堤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