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觀裏,清虛上人輕歎一聲。
君王南下必有所得,在淩謹遇的眼中,得不償失。
可是在他認為,找到蘇筱筱,不僅僅是安撫了日後朝廷的棟梁之人,而且還弄清了淩天清的身份,這便是一得;
而淩天清能夠以一人之力,救下一城百姓,更印證了鳳身之說,此又是二得。
許是在君主心中,看得失成敗與道人心中天地不同……
“道長,王上有請。”一個小道童突然匆匆跑進來,說道。
“知道了。”清虛上人歎了口氣,要問那個女娃的下落嗎?
他算不出啊!
他算不出任何有關淩天清的事,也許……她真的不屬於這個世界。
“道長,聽說……王上找到了真正的鳳身。”那個小道童有些八卦的說道。
“胡說。”清虛上人以為小道童說的是蘇筱筱,立刻斥責,“我道觀隻之人,不可亂傳謠言。”
“可周氏之女,據說能進龍樓。”小道童有些委屈的說道,“王上請您過去,似乎就是為了此事。”
清虛上人微微一愣。
周氏之女?
胡澤富豪周興昌之女,周芳衣?
天下,竟有兩個鳳身?
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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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十月,如果在地球上,正是碩果累累的時候。
可是在這裏,卻正是淺夏時分。
櫻桃和野果嬌豔欲滴的掛在枝頭,鮮嫩的綠色在毫無汙染的天空下,生機勃勃,美不勝收。
一眼看不到邊的茂盛的原始森林裏,一個白皙清秀的少女,正在好奇的研究著一種小昆蟲。
她手裏拿著的不是毛筆,而是鵝毛筆,這樣書寫方便還不費墨水,攜帶也非常方便。
少女眉清目秀,臉上有著某種非常靈動的神韻,讓她整個人看去都異常的靈秀鮮嫩,猶如枝頭掛著的不知名的野果,朝氣蓬勃。
坐在一株直徑約兩米的參天大樹下,淩天清算著自己來的日子。
用地球的上季節來算,已經過去三個月,可是這裏連一個小小的季度都沒有度過。
一個啞女,對淩天清比劃著,示意她該回去了。
又要回到那個不見天日的地下宮殿裏,雖然那裏沒有暴君,可是呆的太久,什麼時候才能回到地球呢?
淩天清不太情願的站起,她手中的線狀本子裏,記載著森林裏每一個值得探索的地方,如今已經是厚厚的一遝。
啞女在前麵,給她比劃著,意思是主上回來了。
主上,就是那個帶著冰玉麵具的男子。
這是淩天清第七次見到他。
他似乎很忙,極少出現,一個月出現一次,每次出現,都隻是給啞女下達命令,片刻就離開。
淩天清看見那個白色身影,就激動的跑上前,生怕他又像之前那樣遠遠的避著她。
猝不及防的衝到他的麵前,一把攥住他的衣袖,淩天清開口就喊:“溫寒!”
這個男人,一定是溫寒。
她從第二次看見他時,就知道他是誰了。
第一次見他,不知道他給自己抹了什麼藥,導致聲帶失常,所以無法說話。
第二次,離得很遠,他告訴她淩雪和蘇筱筱的事,她有些失落,沒仔細觀察他。
但是想到第一次他稱呼自己的名字……那時候就應該想到,這個世界上,知道她真正姓名的人並不多。
除了經常出入王宮的人……
第三次,溫寒送了一些書給她看,離的有點近,她看到白玉麵具下他的那雙冰涼的眼眸,更加確認他的身份。
可是,他從不回應自己的稱呼,也不準她靠近半分。
這一次,淩天清終於抓住了他。
冰玉麵具下的雙眸寒冷如玉,那個男子看著活潑的少女,從麵具下發出的聲音,帶著一絲沉悶的回音:“溫寒?”
每次她喊自己的名字,他都不理,這一次竟然回複了。
“就是你,對不對?”溫寒的回複讓淩天清非常興奮。
她像隻小狗,圍著他連轉了幾圈,然後在他麵前站定,比劃著:“你的身高,肩寬,腰圍,還有這雙眼睛,不會錯!”
淩天清記得任何精確的數字,對有印象的事物,會立刻目測出長寬體積,用這樣的方式記人,可能她是第一個。
尤其在這個世界上,她一定是第一個靠數據來記人。
冰玉麵具下的男子,似乎歎了口氣,她是慧黠的,而且很難蒙騙。
屏退侍女,溫寒伸手緩緩取下冰玉麵具,一張冷漠如霜雪的臉,出現在淩天清的麵前。
小丫頭笑了,很得意,也很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