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擦去塵土汙泥的珍珠,被雨水洗淨的花朵,一點點出鞘的寶劍,從雲層中露出的陽光……那顏色鋒芒令人無法直視。
“女兒身做生意不方便,所以我扮作男人而已。”淩天清見荀卿驚訝的說不出話,隻呆呆的看著她,她又披上外袍,遮掩住太過纖細的身材。
“你……你是女人?”淩謹遇見她朝自己走來,呼吸越來越不暢。
那被暗沉襯托的半張明豔的臉,讓他那麼渴望……撫摸。
曾被囚禁在王宮,以為就此過完一生的小王後,離開他太久太久……
久的他都快忘記,她本來嬌豔的顏色……
如今,隻露出一角,便撩起他心中壓抑的狂潮。
明明才走了幾個月,卻像已分開一生一世。
明明每天都能在暗中看到她,卻還是……那麼渴望。
淩天清慢條斯理的將長發在腦後隨便束著,坐回自己的椅子,也不管臉上有多怪異,笑著點頭:“所以,不能娶你家漂亮的妹妹了。”
反正,明天她也要以女裝來讓媒婆講親,雖並不準備答應任何人的親事,可真麵目總要露出來的。
“那你……嫁我!”淩謹遇一衝動,說完這句話,就確定自己被小王後弄的腦子不清楚了。
他這次應對的太糟糕,完全沒有控製住局麵。
相反,一切都被淩天清穩穩的控製著,包括他的心。
“荀兄果然因為我長的像你的初戀,所以那麼想得到我嘛?”淩天清笑眯眯的問道。
去他的初戀!
初戀卸了妝要是這幅模樣,就不叫初戀,叫暗戀女神!
“不……不是……”淩謹遇聽著外麵嘈雜的聲音,生怕有第二個闖進來看到淩天清的真麵目,他咬咬牙,索性破罐子破摔,“隻是你反正要嫁人,不如找我,我倆熟一點。”
“可荀兄說了你有心上人,君子不奪人之美……”淩天清當然不能真嫁,要是荀卿隻是個無辜的富家公子,她豈不是讓人家九族都被淩謹遇抄了?
“我父親總會要求我多娶幾個老婆傳接香火……”淩謹遇堅持不懈,他今天就要看看淩天清敢不敢嫁。
要是她敢點頭,他什麼都不管了,讓她看看洞房之夜是誰掀了她的蓋頭!
“話雖如此,可我喜歡帥哥,荀兄你對我沒什麼吸引力,我們還是做朋友的好。”淩天清說的話,讓長得醜的人心碎了一地。
這樣赤、裸、裸的外貌歧視好嗎?
長得醜就娶不到老婆了嗎?
“找媒婆說親風險豈不是更大?”淩謹遇看著她這張小狐狸嘴臉,恨不得踹上床先洞房再說。
今天是誰說找誰都沒關係,做小妾也無所謂的?
為什麼偏生他不行?
他作為正主淩謹遇,被她拋棄兩次。
如今扮作荀卿,又被她嫌棄!
還有沒有天理?
他到底要多慘,月老才高興?
“荀兄,你覺得,以我的身家,應該不會找個太差的吧?”淩天清看荀卿對她那半張臉發愣,笑眯眯的問道。
“……我也不差……”淩謹遇卡了半天,才吐出這句話。
“荀兄身材是不差,但模樣不是我喜歡的。”淩天清無情的打擊他這張木訥的臉,“而且,我想找個在王城有點勢力的人。”
她說的這麼現實,讓淩謹遇真想掀了麵具,讓她看看這個王城最有勢力的人!
“王城四侯中,花侯的豔名遠播,我心儀已久。”淩天清笑眯眯的繼續說道,“要嫁,至少要嫁這樣的風流人物,才不枉此一生呀。”
花解語要是知道小王後竟走這麼狠毒的一招,一定後悔當初沒在府上給她抹鶴頂紅!
小妖女今非昔比,果然一出手,沒皮沒臉,讓他自愧不如,恨不得跪下求饒。
而淩謹遇的臉已經黑的發紫了。
他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仿佛石化。
好一個“心儀已久”,好一個風流人物,好一場大戲!
好好好!
淩謹遇強壓怒火,心念陡轉,她知道花解語認得她是王後娘娘,突然提花侯,絕不是想嫁。
而花侯最近銷聲匿跡,消失已久,她突然提起花解語,莫不是想……試探溫寒的消息?
“荀兄,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莫要傷心了。”淩天清見荀卿被雷劈了一樣,久久未動,忍不住安慰道,“再說,愛情太脆弱,不能天長地久,友情才堅韌,可以永垂不朽。”
做個單身狗,也不能跟她走啊!
某人會把他九族盡斬的。
淩謹遇輕輕收起手指,完全聽不進去她後麵說的話。
他滿腦子都是淩天清要改嫁花解語的事……
“荀兄,我不是你能娶的人,回去洗洗睡吧,明天我讓繡房加快點進度,把你的繡品早點趕出來,你回去找你的心上人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