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飛飛拎著一隻野兔,黑發上全是雪花。
她站著山洞口,似乎沒有想到阿燼會現在醒來,看著半擁著嫁衣露出纖細鎖骨的阿燼,心跳臉熱的愣在那裏。
幫阿燼清理身體的時候,還沒有如此難堪過。畢竟,那時的阿燼不會這樣看著她。
一瞬間又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這個傷害大哥的人。
火光在阿燼的臉上跳躍,不知是不是錯覺,竟然覺得那張一直清冷漠然的臉流露出一絲溫暖和柔情。
看著少女不知所措的站著洞口,阿燼嘴角又想上揚,他努力用一貫的語氣淡淡的說道:“洞口風大,不怕著涼嗎?”
說完,便低下眼睛,將自己的衣服整理好。餘光看見穿著素白衣服的少女臉色緋紅,貝齒輕咬著紅唇,像受驚的小貓般慢慢移了過來。她的身體微微發抖,單薄的衣服被雨雪打濕,緊緊的貼在身上,露出美妙的線條。
似乎是冷了,軒轅飛飛將野兔扔在地上,嗬著凍紅的小手,往火堆靠去。
她可沒想到這個山那麼大,綿延不絕,荒無人煙,害她找了許久都沒見一戶人家,又不敢走的太遠,怕迷失了路,天色快黑了便匆匆帶著野兔趕回來,自己早就饑腸轆轆。
“外麵的風雪很大?”阿燼看著渾身冒著寒氣的軒轅飛飛,問道。
軒轅飛飛極不情願和他說話,但是又覺得沉默更加難堪,便點了點頭,問道:“大哥究竟怎麼樣?”
“我若是說他沒事,你沒有親眼看見他好端端的,會相信我嗎?”阿燼問道。
“你隻需說他是活著,還是……”軒轅飛飛咬著牙,說不下去了。
“那匕首特製的,傷口會很細小,離他的心髒還有幾分,”阿燼淡淡的說道:“他不會有事。”
“果真如此?”終於鬆了口氣,軒轅飛飛選擇相信阿燼的話,盡量將心情放鬆的問道:“你為什麼這樣做?”
“可以不說嗎?”阿燼已經拾起那隻野兔,用匕首熟練的剝著野兔的皮。
軒轅飛飛看著阿燼將野兔的皮剝盡,並不想強人所難,隻要大哥沒事,其他的都不重要。
“那這裏是什麼地方?”軒轅飛飛還是覺得沉默很難堪,便問道。
“應該是西北了吧。”阿燼將野兔串到棍子上,說道。
“西北?”昏迷前他們還在最南方的摩爾國啊,怎麼現在就到了西北?
“我們走了三天,累死了四匹良駒快馬。”阿燼不知從哪裏找出一塊鹽巴來,抹在野兔身上,說道:“蘇格和淩天賜哪裏是那麼好惹的,外麵四處在探查王妃的下落,我若不是另尋蹊徑,連夜趕路,還能活到現在嗎?”
他的武功再高,也經不住千軍萬馬的輪流戰吧?
“那我沒有餓死呢!”軒轅飛飛很驚奇的摸著自己的肚子,她倒是不覺得自己昏了那麼久有什麼不對,隻是覺得自己沒有餓死很稀奇。
阿燼將野兔架在篝火上熏烤,那個丫頭哪裏知道這四天來有多磨人,總是昏睡著,偶爾醒來時候又神誌不清,可能是以為自己的哥哥死了,受的打擊太大了。他本來就受傷了,還要浪費精力照顧她,軒轅元承實在是害人不淺,丟了這個禍害給他。
如今自己可好,成了摩爾國和大晟國的通緝頭犯了,雖然自己在這世上無牽無掛,生死對自己而言也不重要,但是要是每日麵對她,隻怕自己以後也不會有平淡的日子過吧。
突然又想起什麼似的,軒轅飛飛俏臉一紅,偷眼看著默然的阿燼,吞吞吐吐的問到:“那……那我……”
猜到她想說什麼,阿燼不由想笑,這個丫頭怎麼滿腦子古怪的思想,他故意裝作什麼都不知的問道:“怎麼?”
“呃,也沒什麼……”軒轅飛飛低下頭,撥弄著篝火,耳朵都羞紅了,數日米水未進,衣服也都幹淨,應該不會讓他幫著自己……方便吧。
“大哥的事情還沒完呢,等我吃飽有力氣了,再和你算賬!”似乎要掩飾什麼,軒轅飛飛突然張牙舞爪虛張聲勢的說道。
阿燼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個丫頭雖然讓人頭痛,但是也很可愛,不是嗎?
軒轅飛飛看著阿燼的笑容,不由一愣,他笑的時候好像冰山突然溶化了一般,溫暖的讓人不由想靠近。
阿燼看著愣愣的看著他的軒轅飛飛,立刻收回了笑容,恢複那幅清冷的表情。
火焰跳動在兩個人的身上,出奇的安靜溫暖。似乎外麵所有的風雪都不足為懼一般。
阿燼終究什麼也沒有說。
他不能說。軒轅元承拜托他帶走軒轅飛飛的時候,便是不想讓小妹再卷進這些是是非非之中。他不知道軒轅元承有沒有想過,離開他們的軒轅飛飛是否會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