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阿燼是怎麼入的獄,他的武功,連摩爾國的大內侍衛都攔不住,小小縣城的監獄能困住他?”
“回皇上的話,阿燼對此並沒有多說,但是如果他是嫣如的哥哥,事情大致應該是在……在嫣如被帶走之後,他便也離家遊走江湖……”軒轅元承強自鎮定,他竟把軒轅飛飛交到嫣如哥哥的手中,這是他不曾料到的。
“企圖有一日從皇宮裏帶走她嗎?”淩天賜打斷軒轅元承的話,問道。
“這個……元承並不清楚,他未過半年便回家探望父母,怎知剛巧看見父母服毒自殺,然後便是鄰居看見此事,報了官,偏偏那官員昏庸,將阿燼抓進牢中,阿燼當時也應該太過傷悲,意誌消沉,未曾有任何辯解。”他心裏的擔憂一掠即過,阿燼是什麼樣的人,他最為清楚,絕對不會傷害軒轅飛飛,絕對不會。
“生死對他來說並不重要,因為這世間最愛的人都一一離去。”軒轅元承聲音也低了下來,阿燼沉默清冷的臉從腦中閃過,“元承當時隻是當作一起冤案,放了他出獄。”
“他應該很恨我吧。”淩天賜竟然有一絲無奈,“是我的年少衝動,毀了這一家。”
“皇上,既然事情都已經過去,就不必再自責了。”軒轅元承安慰道。
“那麼,你是不知道阿燼是嫣如的哥哥了。”淩天賜眼中寒光一閃,問道。
“如果知道,元承怎敢將小妹托付於他照顧。”軒轅元承苦笑道,他的確不知道阿燼是嫣如的哥哥。
不過事情已經發軒轅到這一地步,即便阿燼會報複淩天賜,也不會利用她的。軒轅元承所親近的人,即便不是君子,也絕非小人。
何況,那樣的女子,換作任何人,也不會輕易去傷害吧。
淩天賜的眼神突然銳利起來,他端坐身軀,眼裏看不出任何情緒,沉聲問道:“那麼,軒轅飛飛到底是什麼人?”
軒轅元承斂去眼中的波動,平靜的回道:“皇上怎麼又問這話了,她當然是軒轅府上……”
“你還不願意說實話嗎?”淩天賜忽然站起,與生俱來的高傲和王氣讓軒轅元承心裏微微一顫。
“難道要我傳當年軒轅府上接生的嬤嬤,請出太後你才願意說嗎?”淩天賜緊緊的盯著軒轅元承的眼睛,問道。
“元承聽不懂皇上所說的話。”軒轅元承因為自己的傷,臉色一直蒼白,如今垂眸低眉,竟看不出一絲波動。
“哼,相國應該很清楚吧。要不派人請相國過來,在先帝的靈堂前,告訴我軒轅飛飛的身世?”淩天賜臉色陰沉的說道。
“做為軒轅家的長子,你也知道這件事情的內幕吧。”不等軒轅元承回話,淩天賜繼續說道,“據我所查,軒轅飛飛有兩個身世,第一個身份便是軒轅家的小女。可是當年你母親十月懷胎,孩子出世已滿百日,相國府上下才得知夫人又產一女,這到沒什麼,但是當年你母親懷軒轅飛飛的時候,卻沒人知道她有了身孕,直到一年後,女嬰突然出現在相府。”
淩天賜冷笑一聲,看著軒轅元承微微縮緊的瞳孔,繼續說道:“偌大一個相府,竟然不知道相國夫人有了身孕,很奇怪是不是?但是更為傳奇的是軒轅飛飛第二個身世……”
萬福宮中,端坐裘椅的太後,正仔細的看著手中的一張泛黃的信紙。
已經入冬了,天色早早的便黑下來。萬福宮裏的爐火正旺,太後的臉在爐火的映照下有些詭異的變形。
她小心的將絹布扔進爐火中,看著它變成一團灰燼,漸漸消散。終於長歎一聲,把自己深深陷進貂皮椅中。
微微縮起袖管,天氣越來越冷了。
眯起眼睛,眼角的魚尾紋泄漏了自己的年齡。她突然想,如果那個女子還活著,是否還如二十歲一樣嬌豔無雙。
“藍笑塵,藍笑塵……”不知不覺竟然低低的喊出那個名字,曾經把她的生命貫穿的百孔千瘡的名字。
母儀天下的帝後聞湘瑤,終究沒能比過一個江湖女子。
太後有些疲累的閉上眼睛,似乎又看見那個女子,一笑墮紅塵的女子。
初見她的時候,是和先帝南巡。
那日風和日麗,先帝忙於公事,她閑極無聊,便帶了兩個隨從去江邊遊玩。怎知途中遇見一群江湖流氓,看見她的美色便過來調戲。
那時自己嬌美如花,否則先帝不會如此寵愛,帶她南下。
身在深宮之中的皇後哪裏見過這等場麵,當時便花容失色,隨從雖然也會拳腳,但怎知江湖人更是武藝高強,一群人圍著她正要上下其手的時候,她看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