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劍。軒轅元承立刻想到了阿燼。
但是阿燼怎麼會無故傷人?
眉頭微皺,他正想再仔細詢問當時的情況,白衣在外麵高聲說道:“你們餓了沒,前麵有家店。”
官道邊,天色已經放亮,幾家簡易的客店還亮著燈籠,外麵的蒸籠已經熱氣騰騰。
兩輛馬車停在一家包子鋪前,紅纓親口嚐了幾個包子之後,買了幾屜,又飛身上了馬車,轉眼間,車輪滾滾,往北馳去。
包子鋪的主人看了眼手中的銀錠,又看了看馬車,剛才那個年輕侍衛掀起車簾的時候,他隻見半張如璞玉的臉,雖隻有半張,但那半合的鳳目,墨黑的眉,和挺直的鼻梁,帶著一股無言的壓迫和冷冽之氣,讓他直愣愣的打了個冷戰。
如果那半合的眸,看向自己,他一定雙腿發軟,會不由自主的跪下。
自己在這條官道上賣了三十年的包子,見過多少達官貴人,也從未有過這樣的心悸。直到馬車消失在視線裏,他才長長的吐了口氣。
“老頭子,發什麼愣,哎呀,這麼大錠銀子……”老伴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他收回視線,將銀錠放入懷中,又開始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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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飛飛一直臉色緋紅,渾身滾燙,任綠影灌了多少藥水,她也不曾睜開眼睛。
淩天賜已經失了大半的耐心,看著綠影配著藥丸,低低問道:“又過去三個時辰,她怎麼還不醒?”
“皇上,她若是想醒,服了這麼多藥,早就醒來。”
“你是說,她不願醒?”
綠影點了點頭,看見淩天賜雙眸暗沉下來,心底也歎了口氣。
“你先出去吧,吩咐藍楓,讓他先到達安原城,下旨青原城城主,就說皇上微服出遊,來安原城留駕幾日,讓他無需張揚……”淩天賜看了看白飛飛,很好,她既然不願醒來,他就陪她耗著!
安原城原是一個小縣,隻因物產豐美,人丁興旺,安原縣又出了個安源大將軍,於是先帝賜城,安源將軍在青原城受浩蕩皇恩,福延子孫。
這日,天氣晴好,兩輛馬車一路揚灰,安原城主領全家上架,於城門外三裏,設宴相接。
淩天賜特意說無需張揚,可老將軍依舊隆重相接,讓安原城一時間猜測紛紛,大家雖未見馬車之人,但也能猜測幾分來人的派頭。
不是皇親就是國戚,甚至可能天子親臨。
白飛飛已經昏睡十多個時辰,原先還能喂下一些藥物,可是現在,無論喂什麼,都會被她吐出,讓淩天賜惱怒的幾乎將喂藥丫鬟拖去斬了。
“還是不吃!你們不會強行灌入嗎?”他陰鷙的臉上,隨時都有可能爆發。
安原城城主身邊最精明的丫鬟也無能為力,戰戰兢兢的跪在床邊,大氣也不敢出。
她們用盡了辦法,即使撬開牙關強灌進去,也會被她吐出。
綠影將藥水製成藥丸,也無濟於事。
軒轅元承隻站在門外,聽著裏麵暴怒的聲音和碗碟落地的碎聲,臉色蒼白。
他的飛兒明擺著和淩天賜作對,甚至有求死的意向。
綠影從裏麵推了出來,關上門的瞬間,小心謹慎的神情才稍稍放鬆。
“皇上心火太重……”他看著站在外麵的軒轅元承,似乎是自嘲的低低說了句。
“她還是不醒?”軒轅元承問道。
“是她自己不願醒,再好的藥也無能為力。”綠影無奈的笑著。
“還是那樣倔強。”軒轅元承歎了口氣,眼底滿是擔憂。他突然轉身,伸手要推門。
“大人!”綠影抓著他的手,微微搖了搖頭,“皇上正在裏麵喂藥,你還是再等等,她的性命到時無礙,若是再不醒來,我還是有其他辦法讓她醒……”
話沒說完,裏麵又傳來碗碟落地的聲音。
白飛飛隻覺得一雙溫熱的薄唇緊緊堵住自己的嘴,往裏麵灌著苦澀的藥汁,自己的鼻子被捏住,那個人似乎不把藥汁灌進去就不甘心。
她迷迷糊糊中,卯足了勁,往身邊人身上推出,被又苦又澀的藥汁嗆得終於睜開眼睛。
剛一睜眼,便看見身邊冰冷狂傲的一張臉,他的唇邊還有著褐色的藥汁,淡藍色的衣襟上,也潑滿了褐色的汁液,正滴滴答答的往下落著。
淩天賜正要發怒,卻看她雙眸微微睜開,心中一陣狂喜,表情變了幾變,在她目光上移之時,恢複冰冷模樣。
“朕還以為你這輩子也不睜眼了!”明明是想關心,可是話一出口,卻帶著濃濃的嘲諷。
白飛飛無力的抬手,擦去唇邊的液體,轉過臉,一言不發的又躺好。
她現在真是累了,渾身酸痛,毫無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