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確定那是你的孩子?是大金的血脈?”懿德宮中,傳來略帶怒氣的聲音,“皇兒,大晟國的血統可不是兒戲,我寧可錯殺一人,也不留下禍害!”
“等那孩子出世,就知道是不是朕的了。”淩天賜還神情自若,一點也不把太後的怒氣放在眼中。
“那就晚了!”太後撫著心口,已經拖了這麼多天,很快宮人都會發現皇後有了身孕。
“不晚。”淩天賜唇邊含著一絲笑容,淡淡說道。
“她若是生出來了,天下人皆知龍子,到時要抹殺,比起現在難上加難!”太後走到淩天賜麵前,搖著頭說道,“皇兒,退上一萬步,即使那孩子是你的,出世之後,也會受到天下人指點,你讓他如何麵對自己不清不白的身世?”
“誰敢指點?”淩天賜眼角閃過一道寒光,唇邊依舊帶著慵懶的笑,“母後,此事就不用你擔心了,朕意已決。”
“天賜!你以為我願意看著飛兒受苦?若非不得已,我怎會奪去那孩子的生命……”太後抓住淩天賜的胳膊,原先帶著怒氣的眸中閃著一絲淚光,“我們金家欠她太多,我何嚐不想彌補當年……”
“母後。”伸手覆上太後的手,淩天賜打斷她的話,“以前的事都過去了,別再提起。反正這孩子留定了,孩兒還有政事要處理,先行告退。”
太後的手還在半空中,淩天賜已經踏出了門外。
“太後。”身邊的宮女立刻上前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
“我大金的帝王怎就走不出個‘情’字?冤孽……冤孽……”太後坐到椅子上,心口又悶了起來,她撫了撫薄汗迭出的額頭,低低說道,“去將娘娘身邊的小嵐傳來。”
“是。”宮女低頭應道。
“等等,”太後眼神微微一閃,衝著外麵喊道,“鍾革。”
一個老太監,從外麵走了進來。
“太後有何吩咐?”
“皇後娘娘身邊的那個丫鬟,你知道吧?”太後似乎在尋思著什麼,臉色有些遲疑。
“哪個丫鬟?”鍾革歪著頭想了想,“上次來伺候太後的那個小嵐?”
太後微微點頭,手指拂著衣袖上的精美刺繡:“你覺得那個丫鬟怎麼樣?”
“小姑娘挺懂事的,根本不像娘娘身邊的紅人……”鍾革曾被她“孝敬”過,自然讚不絕口。隻是一想到那丫鬟的眼神,就有些不自在,似乎那眼神不像個小丫鬟的,有些不安分,帶著一股狐媚。
“能成事嗎?”太後臉色微微凝重起來,聲音也低了許多。
“要看成什麼事了,那丫頭看似溫婉,老奴覺得吧,她有股狠勁……”
“比起白飛飛如何。”太後打斷他的話,又問道。
“怎能和娘娘相提並論。”論姿色論才氣,白飛飛能稱上絕世無雙,鍾革癟癟嘴,繼續說道,“隻是……隻是娘娘太過無爭,像天上的仙女,不食人間煙火……”
“嗬,那是因為她在皇宮,若是放出去,還不攪的天翻地覆。”太後微微搖頭,又想到了當年的藍笑塵。
“正是因為在皇宮,娘娘這樣的性子……”鍾革歎了口氣,幸好皇上還未納妃,娘娘也夠美夠傾國,若換成了其他女子,這樣不會取悅皇上的女子,還不早打入冷宮。
“還不如那個善解人意的小嵐,是吧?”太後接過話,淡淡的問道。
“老奴不敢亂說。”鍾革慌忙說道。
娘娘自然是好人,他還記得第一次進宮時,像個快樂的小仙女,當時整個皇宮都鬧騰起來,多有趣……
可現在娘娘似乎變了,也許是身份不同了,多了一絲帝後的氣勢,少了當年的活潑生動。最讓他介懷的,還是和皇上的感情,似乎太生疏。
他這種做奴才的,隻希望主子開開心心,可皇上自從冊封了皇後之後,一大堆的麻煩接踵而來,整日在雲宮處理事務,讓他都心疼。
“上次讓你觀察的大臣之女,有沒有合適的?”太後又問道。
“回太後的話,選冊和畫像都遞給內閣,可皇上一眼都沒看,還發了脾氣。”鍾革搖搖頭,皇上和先皇一樣,在感情上尤為固執。
“這孩子,他以為自己是平常人家的孩子?已經不小了,還不為大晟國多留些子嗣,隻是傳宗接代而已,還使性子!”太後長歎,她不願先皇的悲劇在自己孩子身上延續,子嗣對國家尤為重要,她現在還後悔當初未能給大晟多留些血脈。
“皇上可沒認為那是傳宗接代,他曾說既是龍種,至少需要他看得上的女子……”
“隻要那女子品貌家世能攀上就夠了,我大金的血統高貴,可立後一事,已經壞了規矩。”太後又想到了嫣如,心中又歎息起來,“將差不多的王公大臣的世家女兒,編成名冊給哀家一份,立後已經隨了他的意,納妃就是哀家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