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若是被外人知道,大晟和摩爾會結下怨恨。如你所說,既是內亂,我們萬萬不可插手。”白飛飛如今身份不同,她是想手刃其人,可一想到大金王朝和兩國交好,終於隱忍下殺意,急急說道。
她突然明白為何當初姐姐寧願刷馬桶,也不願吐訴半分冤屈,身份不同,思慮自然也不同。她如今不再是身負仇恨的摩爾國王妃,而是母儀天下的大金皇後,她無法撇去身後沉沉的江山,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快意恩仇,她再不能像曾經那樣愛很自由……
“那又有何妨?”淩天賜唇邊閃過一絲微冷的笑,“朕若是想讓誰死,哪怕拚上整個江山,誰又敢多言一句?最近北方侵擾,如果換成平時,朕早就踏平了摩爾,日後史書上,哪還會有這樣的國家?”
他出口狂妄,卻又讓人不得不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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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快到秋天,可天氣依舊炎熱。
這日終於下起了細雨,守城的將士們精神也格外好。所謂一場秋雨一場寒,天氣很快就會涼爽下來。
天子腳下,氣派非凡。城門內外,都是絡繹不絕的行人商販。一行商隊駕著馬車,被守城的士兵攔下。
最近的例行檢查似乎格外嚴格,這行商隊七八個人,衣著打扮十分平常,馬車裏放滿了皮革,隻是為首的中年人身後,有個年輕人目光呆滯,像個傻子。
這一行人,正是喬裝後的蘇格薛道明他們。薛道明醫術高超,易容術也出神入化,幾個人都化身成了普通商販,平安進城。
“盧有穀的人已經在淩塬客棧定好了房間,這裏的一切都打點好了,隻是……他的人還沒能和碧雲取得聯係。”走在繁鬧異常的街道上,薛道明低聲說道。
“無妨,本王會直接進宮。”蘇格化成奴仆,絲毫看不出他原先的模樣。
“使不得,皇宮豈是隨便能進去的?盧有穀在此潛伏了幾個月,也未能成功混入皇宮內……”另一個長髯老者急忙低聲說道。
“不是有神醫嗎?”蘇格唇邊含笑,撐著傘,看了眼薛道明。
“還是等盧有穀的人和碧雲聯係上,讓她將王妃帶出來……”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蘇格不耐煩的打斷長髯老者的話,“先去淩塬客棧,安頓好之後,立刻去皇宮。”
他早就等不及了,和白飛飛的距離越近,他就越抑製不住心情。
“可皇宮進去容易,出來的話……”薛道明也有些遲疑,要是利用易容術混進去,也不是太難的事情,隻怕在宮中,萬一不小心露出了馬腳,到時候真的是有去無回,自投羅網。
“瞧,那兩個出宮的太監。”蘇格正打量著皇城的繁榮景象,眼中突然映進兩個太監,他們正在一個賣糖葫蘆的小販麵前說著什麼。
“你們先去淩塬客棧,照看好他。”蘇格壓低聲音,瞟了眼阿燼說道。
“王爺,不可如此輕率……”身邊的人深怕引起別人的注意,急急拉住蘇格的衣袍。
“神醫,你隨我來。”蘇格微微一抖袍袖,眸中閃過一絲獵人看向獵物的光芒。
兩人像是普通的路人,被街道兩側的商販吸引住,摸摸古玩,看看花燈,走過胭脂攤,漸漸靠向那兩個小太監。
“三十串,包好了。”兩個太監一個掏銀子,一個咕噥著,“沒事差使我們買這東西幹嘛?”
“小嵐可是娘娘身邊的紅人,她說什麼就是什麼。”付了銀子的太監搖搖頭,“真不知太後也怎麼那樣喜歡她?我覺得她還沒碧瑤姐姐好。”
“那是,你一個小太監,八十年也修不到總管位置,她幹嘛要討好你?”小太監語帶譏諷的說著,又走到胭脂水粉的攤前。
“宮內水粉多著呢,幹嘛要在外麵買?”太監拿起一個湊到鼻尖聞聞,皺著眉頭說道,“我看和宮裏的都差不多,嵐姑娘就會折騰人。”
“差多了。”另一個太監拿起胭脂往手背上抹了點,尖聲說道,“皇宮內除了專供皇後和太後的胭脂,宮女分發的胭脂水粉,顏色哪有這麼豔麗?”
他說完,又湊到鼻尖聞了聞:“味道也不同,宮內的清淡些,這個香濃點。”
“小圓子,難怪嵐姑娘派你出來買,你還真比宮女還懂這個……”
“你這是什麼意思?”那個叫小圓子的太監不高興的瞪了他一眼,轉過頭,一扭身,往另一個胭脂水粉攤走去。
蘇格和薛道明對視一眼,他低低的自語:“嵐姑娘……小嵐就是初次去時摩爾時她的貼身丫鬟吧?”
“他們要走了。”薛道明見兩人似乎選好了胭脂水粉,往東南方向走去,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