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天下人有兩種說法。
一種便是金帝仁慈,以蒼生為重,更無掠奪侵犯之心,仁者自然無敵,大金這次不但立威,更是揚其清名,占盡百姓口碑。
第二種,便是皇後在此戰中神秘消失,金帝無心再戰。
因為封鎖了消息,因此第二種說法都是無據可依,知道的人也少之又少,大家都更傾向於第一種說法,所以在淩天賜回國之時,百姓紛紛夾道相迎,甚至還有戈本國的一些流民。
大家都以為這次天下安定了,紛紛仰望著最接近神的俊美男人,並不知他的回來,是因為更大的一場陰謀和爭戰。
黃衫人消瘦,流年暗轉度。
有一場大雪,皇城暮寒,暖湘宮中卻依舊如春。
淩天賜靠在軟榻上,狹長漆黑的雙目微合,長且濃密的睫毛半掩著攝人的水光。
“皇上,安妃她……”安妃有喜,可皇上臉上絲毫沒有喜怒之情,在一下午的沉默中,綠影終於小心翼翼的開口。
“很爭氣。”淩天賜唇邊突然浮起一抹邪魅的笑容來,隻那麼一次,居然讓她有了龍種,嗬,他竟讓這種女人懷上自己的骨肉。
不過,很及時。
他回宮之後,將軍府又沒了動靜,而安妃有喜,對安源來說,又是一味定心丸。
“皇上,安妃有喜,那安源……”墨陽可不認為這是好事,對於帝王來說,血脈延續是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江山皇權。
“元承怎麼說?”淡淡的打斷墨陽的話,淩天賜合上眼,問道。
“至少還需一個月時間才能拿全名冊。”青玉說道。
“一個月啊……”淩天賜的眉頭輕輕皺起,身體內又浮現熟悉的痛苦。
他不知道飛兒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可一次比一次加劇的痛苦讓他備受煎熬。這樣痛下去,他可能無法堅持一個月。
“皇上,又痛了?”綠影敏銳的問道。
“皇上,請準屬下去朝鳳。”墨陽與紅纓幾乎同時說道。
“無妨。”已經習慣忍受這種痛苦,淩天賜掀開黑眸,裏麵閃著一道寒意,“如今關鍵時刻,不能走錯一步,待這段時間過後,我們一起去朝鳳。”
“可是,這整日的疼痛……”
“朝鳳有飛兒,至少暫時不會對大晟造成威脅,否則內外夾攻,大金朝不保夕。”淩天賜眼底閃過一絲痛苦,如今隻能這樣勸慰自己,忍痛將自己的女人作為皇權的工具。
若是不這樣殘忍的想,他或許隻能淪為愛美人不要江山的昏君。那時的他,非但不能給她幸福,還會成為一個懦夫。
沒有選擇,若是不能成為天下最強的男人,他絕不會留她在身邊。
無法保護她的美,他寧願毀掉,也不願讓第二人得到。
眾人再次沉默不語,淩天賜這句話太違背他的性格,他們卻明白其中的無奈和隱忍。
“太後請皇上去懿德宮一次。”屋外,突然傳來鍾革的聲音。
“皇上,軒轅繼忠密信,蘇格境外集結大軍,似有不軌之心。”鍾革話剛落音,白衣就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臉上滿是焦慮。
“蘇格?”淩天賜半閉的雙眸倏然睜開,有白飛飛在,他竟真的敢進犯大金。
這裏麵一定出了什麼錯,心髒猛的絞痛起來,飛兒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皇上,要不屬下去朝鳳一次,探查情況?”青玉見淩天賜臉色青白起來,立刻說道。
“若是娘娘助蘇格一臂之力,那軒轅繼忠未必能擋蘇格大軍。”紅纓緊張的說道。
“不會,飛兒不會……”淩天賜深吸口氣,忍著錐心的痛苦,“她是大晟國的人,是軒轅府上養大的孩子,絕不會反戈相向。”
“可是,薛道明在娘娘身邊,屬下查知這老頭性情古怪,曾與藍白是莫逆之交,他是否得知當年藍白之死的真相,然後……”
“你是說她恨朕?想要報仇?”淩天賜沒等青玉說完,就冷哼一聲,他不允許白飛飛恨他。
即使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也不許她恨自己。
“皇上最近情毒頻頻發作,沒有一刻消停,隻怕和這有關。”綠影也說道。
“夠了,蘇格若是來犯,那朕就等著他放馬過來。”淩天賜一貫不動聲色的臉上,已經有了幾分駭人的慍怒,“這也未必不是好事,至少讓她知道,此次不是朕要開戰!也讓百姓知道,朕順應天命,休怪日後將小小朝鳳吞並!”
內憂大於外患,因為不知將軍府背後的力量,否則也不會瞻前顧後,擔心兵力不夠。
不過他寧願蘇格先出兵,這樣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順的除去心頭之刺。殺了蘇格,就再沒人可以和自己搶白飛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