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道明臉色變了又變,他恨了那麼多年,金懿炎竟不是殺害白君默的人,他不甘心……不甘心浪費了那麼多的精力和心血……
“那藍笑塵……藍笑塵是被金懿炎逼死,江湖人都知道……”
“笑塵……”夜風說起這兩個字的時候,清明的目光又是一柔,“笑塵自從君默走後,若不是因為腹中孩子,她早已隨他而去。而飛兒出世之時,笑塵當時難產,孩子與自己隻能取其一……是先皇應了她,剖腹取產,保住孩子。”
“哈……哈哈……夜風,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哈哈,你收了淩天賜多少好處,別忘了你是藍笑塵的師父!你……”
“阿彌陀佛,笑塵有孕在身,當時我常伴左右,而先皇亦是常常偷探。”夜風目光憐憫的看著麵部肌肉都失調的薛道明,沉沉歎了口氣,“笑塵難產,先是求我為她剖腹取子,可我不願不敢不想……所以換做了先皇……”
“你說謊!要不然為什麼一開始不告訴我?”薛道明手有些發抖,吼道。
“阿彌陀佛,老衲當時奉了皇命,不敢泄露半句。如今先皇走了多年,而你依舊沉淪在仇恨之中……”
“不要說了!我什麼都不知道!我隻知道金懿炎的子女都該死!”薛道明兩眼暗紅,他努力了這麼多年,換來的卻是這樣的事實,他不要承認!
“先皇子嗣隻有一人。”夜風搖頭。
“她如果不是金懿炎的女兒,金懿炎怎會留她!”薛道明像是又找到了一條理由,急忙說道,“藍笑塵被金懿炎……”
“道明!你還執迷不悟,白飛飛是白君默親生骨肉。”夜風聲音猛然一沉,震的周圍士兵又是一陣血氣翻湧,“先皇豈是你想的那種卑劣小人?他曾為笑塵君默攔下十八路殺手,暗中保護他們多次,雖一心想迎娶笑塵入宮……”
“她是君默的孩子?”心中最後一根支柱也倒下了,薛道明猛然閉上眼睛。是呀,他怎麼忽略了她和她的父親那麼相像的才華。
似乎天生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曉仁和之道,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與當年的白君默唯一不同的,就是這張傾國傾城的臉。不……這樣一想,似乎白飛飛的眉宇間還有她父親的幾絲溫潤風雅。
若真是這樣,他有什麼臉去見君默?
“先皇仁德,雖對笑塵癡迷,卻從未逼迫過她……”夜風說著,目光從淩天賜身上掠過,似是責怪他曾傷了白飛飛。
淩天賜也知夜風話外有話,隻得苦笑側頭,好吧,他承認自己一遇到白飛飛就失控,當初是傷她太多。
所以,以後他會彌補。
“老和尚,你囉囉嗦嗦些什麼,上輩的恩怨本王不管,這一生,白飛飛生死都是本王的人,你是淩天賜的人,就一起去受死!”蘇格見薛道明神情已然不對,當下又是冷喝,“放箭!”
“嗬嗬,施主好大的脾氣。”夜風並未轉身,依舊背對著蘇格,麵朝薛道明,“老衲並未站在誰的一邊,隻是施主性格未免太殘酷了,你的妻子尚未斷氣,你卻現出殺機,實在無情無義。”
“無情無義……哈哈……”蘇格狂笑起來,是白飛飛先棄他而去,如今竟說他無情無義,看來大金的人個個都是顛倒黑白的高手。
無數的箭射向牢籠內,可紛紛像是遇到了一堵看不見的牆,在空中被反彈回去,掉落在地。
“施主,老衲原先想放你與飛兒一起歸隱,你卻一再害人害己,甚至拖上整個朝鳳的命運和這八十萬大軍一起下地獄,老衲實在不忍看見江山遭此大難。”夜風閉目,又長長的打了個佛號,他說的不假,原先他並不想插手朝廷上的事,隻因白飛飛是藍笑塵的女兒,所以才時時關注她的情況。
本來也並不想站在淩天賜這邊,他已是出家人,不願插手俗世紅塵,兒女私情,但如今蘇格已走火入魔,對白飛飛能下這樣的毒手,他也沒有選擇的隻能站在淩天賜這一方。
畢竟是她的女兒,無論如何也想她能幸福。
相比執拗偏激的蘇格,至少淩天賜有其父風範,能給她最溫暖安全的懷抱。
“蘇格,你區區八十萬大軍,豈能撼動我大金數百萬雄師?”軒轅繼忠見他絲毫不念夫妻之情,已經對他失望至極,“飛兒本是大金女兒,你出兵相逼,讓她背上不仁不義紅顏禍水惡名,她情何以堪?”
“繼忠。”淩天賜突然打斷軒轅繼忠的話,唇邊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有夜風站在白飛飛身邊,他不用分神,也不用擔心會出現什麼意外,他現在的目標隻有蘇格一人。
“皇上。”軒轅繼忠急忙上前,從袖中取出萬言書,遞給淩天賜,“娘娘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