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多奇妙的關係。
回都城的路上,白飛飛大多數時間都在安靜的聽她的過去。
從頭到尾,她似乎都是一個幸福到極致的女人,除了自己的生身父母遭遇不幸之外,她被托養於於滿門忠良的相國府,在眾人的庇佑寵愛下長大,十七歲被冊封為皇後,母儀天下,受盡皇恩。
到了都城,她沒有先回皇宮,而是被送去了軒轅府上。
淩天賜已經安排好了一切,所有的人不得提到蘇格和朝鳳,除此之外,一切都如她十六歲之前。
軒轅老夫人大病還未痊愈,軒轅相國也消瘦了許多,滿眼的花花草草假山樓閣和滿眼的人一樣,有著熟悉親近的感覺。
將白飛飛留在軒轅府上,淩天賜領著一群侍衛先回了皇宮。他不在的這段時間,皇宮又出大事了——安妃的孩子也掉了。
事情的經過非常簡單,不堪忍受安妃折磨的小嵐,失手將她從台階上推下去。雖然不是很高的台階,對安花之來說,卻成了致命的高度。
本來她也有點武功,隨從也不少,不至於被一個小宮女輕易的把孩子推掉了,可偏偏她欺負小嵐習慣了,對任她欺淩的小嵐更不會有防備……
也許人生如戲,她曾害了白飛飛的孩子,如今又還孽債。曾經母以子貴的妃子,如今氣焰全沒,整日哭哭啼啼尋死覓活,隻等著皇上回去主持公道。
淩天賜看著眼前哭的梨花帶雨的安妃,神色始終未動,似乎那孩子,不是他的孩子一樣。
“皇上,您要為臣妾做主啊,她一個小小的宮女,自恃曾是皇後娘娘的紅婢,對臣妾心懷不滿,不聽調遣……”安妃躺在床上,似乎很虛弱,一直說著,不停的說著,淩天賜沒說話,她就不敢停下,她害怕他們之間的沉默,像是某種無言的壓迫。
淩天賜看了眼已經蓬頭垢麵的小嵐,終於說話了:“安妃剛才提到皇後了?”
安花之微微一愣,淩天賜出去有十多天的時間,這段時間她在皇宮內,與外界完全隔開,紫元與紅纓在皇城內,將她與將軍府的聯係都切斷了,所以她到現在根本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事情,也無法將胎兒掉落的事告訴將軍府。
“皇後……怎麼了?”安花之剛才確實有心想再踩白飛飛一腳,雖然她不在皇宮,已經對自己沒了威脅。
“朕忘了告訴你,皇後已經接回來了,安妃雖然身體不適,不過還是梳洗一番迎鳳駕吧。”淩天賜看著安花之一變再變的臉色,他並非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可是和當初皇後龍子被害之事相比,他更覺得自作孽不可活。
“皇後娘娘回來了……”安花之臉色慘白,手腳冰涼,皇上出去這十多日,是接白飛飛回宮?
“小姐回來了,我要見她,奴婢要見她……”細弱蚊蠅的聲音從跪在地上的瘦弱人影身上傳去,小嵐突然失控的哭了起來,她受了好多苦,被人欺負的好可憐,她是忍受不了安花之變態殘忍的折磨才推她下去,小姐如果知道,會不會為她求情?
至少她為當初安花之和安源密謀害了小皇子報仇了……
“你就不用見了,她的記憶裏,沒有你這樣的奴婢。”淩天賜突然笑了,笑容異常璀璨,像是一朵令人著魔的罌粟,在黑暗中妖豔的盛開,“謀害皇子,罪不容誅,隻是……念在你跟隨皇後多年的份上,發配去北方高寒之地,秦山為界,永不準踏入秦南一步。”
“發配北方?皇上……奴婢……奴婢是不堪安妃濫用私刑,她蛇蠍心腸,曾害了小皇子呀,皇上……”
“所以,朕不是已經免你一死了?”淩天賜不再看她,言外之意安花之的確有錯,可安妃此刻正暗自高興,哪裏聽出話外有話。
“還不快謝皇恩?”張公公斜眼看著小嵐,示意兩個太監一會將她拉出去。
小嵐抽泣著,哽咽的說道:“奴婢謝主皇恩,隻是……隻是求皇上讓奴婢見我家小姐一麵……”
“朕要是記得沒錯,她曾經將你當成姐姐一樣,隻是如今你已沒資格再喊她小姐。”淩天賜唇邊還有一絲笑,誘惑的招搖著,“朕年幼時,曾在軒轅府上曾嗬斥過一個小丫鬟,就是你吧?還記得那時是誰給你出頭?軒轅家五小姐,為一個小小的失禮丫鬟,打了當今太子爺,她護你如護親人,可你又是怎麼回報她的?”
“皇上,奴婢……”小嵐已滿臉都是淚水,聲音嘶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