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上。
華光灑入焚香慈寧宮內,陣陣木魚聲咚咚咚從慈寧宮一圈一圈地四散而來,宮女太監斂息頷首守在內閣之外,太後娘娘聽頌佛時不喜任何人打擾。
此時,肖清釋正閉目而眠,床榻四周圍繞數個素衫尼姑,伴隨一陣陣木魚聲而祈禱誦經。
“啊!”,肖清釋突然從床榻之上驚坐而起,眼睛宛若看到無比可怕而滲人的東西正張著血盆大口朝她咆哮而來,整個臉煞白驚恐,額頭滲出的一滴滴汗水沿著臉側而落,脖頸已然濕透,不要過來,血,都是血,有鬼,有鬼!
肖清釋尖叫出聲,雙手抓住被褥顫抖不已惶恐不安地退到角落,嘴裏還止不住地說,“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太後娘娘您怎麼了,快去宣太醫!”,貼身侍奉的嬤嬤一看情況不對,忙是大喊。
慈寧宮頓時亂成一團,太後那邊的情況傳至皇宮內外,夢魘之症就是整個太醫院都束手無策。
蕭景琛聽到眾太醫的闡述,便命人去請睿王爺,蕭景睿趕來之時,正與秦楚白碰到一齊。
此刻,太後臉色慘白一片,即使喝了安眠藥嘴裏還不停的嘟囔著鬼之類的,睡的極不安穩,與白日紅光滿麵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不過這畢竟是蕭景琛的生母,邱澤當之無愧的太後娘娘,整個皇宮都陷入一片低靡。
秦楚白略過一眾跪地的太醫,走到蕭景琛那裏,“事情怎麼樣了?”
蕭景琛蹙緊眉心,隻是搖了搖頭,如今隻能等蕭景睿的診斷結果。
過了一刻鍾左右,蕭景睿便從內閣裏走出來,不過看臉色,情況也不是想象的那麼糟糕。
“如何?”,蕭景琛麵無表情地問道。
蕭景睿答道,“裏裏外外排查,沒有任何異向,就是連蠱都排除了,應該隻是母後這幾日心思沉重才導致的夢魘之症,開幾服安神的藥就好了。”
蕭景睿醫術精湛,他說的話定然不會有什麼差錯,眾太醫也是鬆了口氣,果然隻是尋常的夢魘之症,害得他們懷疑自己醫術不精,快被嚇得半死。
蕭景琛揮散眾人,命人下去煎藥讓太後服下,不過服藥之後,起初太後臉色的確好了一些,不過不出一會兒,便又反複起來。
蕭景睿搖了搖頭,“這是心病,無藥可醫,皇兄,近幾日母後可曾見過害怕的東西?”
秦楚白命人將貼身侍奉太後的宮女嬤嬤都找了過來,一一詢問,不過結果一致,太後娘娘除了和後宮裏的幾位娘娘談心,便就是頌佛理經,沒有異向。
蕭景琛揉了揉女孩的腦袋,“時間不早,你先回去,這裏朕看著就好。”
“還是我看著吧,你明日還要早朝,宮裏宮外還有一堆事情等著你處理,這裏就交給我”,秦楚白撫上男人眼底的淤青有些心疼,“若是你不放心,讓秦悅來陪我就好。”
秦楚白堅持,蕭景睿也覺得皇兄這幾日著實太累,自從回宮之後,前朝那些大臣便要皇兄親自執政,更何況蕭景宿的事情他和三哥不便插手,一切還得皇兄親自處理。
三人僵持不下,蕭景琛隻好依了二人,臨走之前仔細囑咐小女人不能累著自己,還將原罪留在慈寧宮以防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