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小筠懶慣了,想到梗處嫌難動腦子,也不想了,管他怎的和皇帝往來,跟她有什麼關係?
繼續往下看,那婉柔也不驕不躁,從袖擺中拿出一塊令牌,溫聲細語的道:“公公,小女自知打擾了殿下沐浴,小女知罪。但——皇上命小女前來伺候殿下,公公您看看,能否幫小女通報一聲,小女也算能交差了。”
她一席話說得在情在理,不是仗著皇上在後盛氣淩人,反而順著小六的毛捋,縱然目的一樣是讓小六知道她是皇上派來的,不可就此隨便的拒絕,但如此道來令人怎麼聽怎麼心裏舒服,小六冷冰冰的臉色也好轉了些。
喬小筠沒想到這看起來柔若無骨的婉柔能有這般能耐,不禁也來了興趣,津津有味的接著往下聽。
隻見小六猶豫了一會兒,說話間有些為難:“這——殿下極盡愛幹淨,想必姑娘也是知曉的,小的就為姑娘通報一聲,若是不行,姑娘還請回?”
他說的大實話。四殿下自與荷妃同住以後,便像換了個人似的,自己的東西都不讓人碰,也不讓人服侍穿衣洗漱,講究得很,聽說是有什麼心理病,多的他們做奴才的也不敢打聽。
既然皇上讓這位姑娘來服侍四殿下,那皇上一定給這姑娘說過這些事兒。
喬小筠沒想到祁君淺竟然有潔癖,幡然明白為何祁君淺沐浴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不知他與荷妃同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他得了潔癖症。
她冥思苦想回憶當年不經意看到荷妃與祁君淺相處的樣子,由於時間太久,也記不太清了,一時懶病複發,將之拋諸腦後。
“謝公公幫忙,勞煩了。”婉柔微微一笑,從袖子裏拿出一支發簪放到小六手裏,顯然對宮中人事之諳熟。
小六常年在登雲峰服侍祁君淺,那裏管教森嚴,挑人嚴苛,很少有人會給他好處,就算有,錢也不多,這讓小六日子過得有些緊巴巴。他聽說宮中殿下們個個的隨侍都有錢得很,心裏一直嫉妒不已。
如今方進宮幾個時辰便有不少人給他塞錢,他自然樂得合不攏嘴,現下又得一禮,他更是笑開花的道:“姑娘稍等,小的這就為您去通報。”
喬小筠哼哼:看來小六公公很適應宮裏的生活嘛,這才多久就開始見錢眼開,以後指不定會做出什麼背叛之事!
不等小六敲門通報,屋裏傳來祁君淺不冷不熱的聲音:“不必通報了,本宮要早些歇息,讓她回去,父皇那本宮明日自會去請罪。”
小六的笑容僵在臉上,剛放到荷包裏的簪子還沒捂熱,又被他拿了出來,小心翼翼的還給婉柔。
喬小筠看不到婉柔的表情,隻見婉柔頓了一下才伸手接過簪子,大概是不解小六的意思,但也還是把簪子收好,屈身道:“小女謝過公公了,告辭。”
小六擺擺手:“不謝,姑娘走好。”
喬小筠樂了,心道小六跟了祁君淺這麼多年,對祁君淺的脾性定然十分了解,看他那反應,怕是曉得祁君淺知道他受賄賂的事,所以眼巴巴的把到嘴的肥肉還回去。
這小六啊,收錢利落,膽子倒是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