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初雪方臨,整個皇宮一片白雪皚皚,高牆瓦礫之間鋪了厚厚的白雪,積厚了,偶有聲響,便簌簌的落一地,鬆鬆軟軟。
皇宮大門處,有一身著黑色道袍的長眉老者漫步而來。他眼角含笑,清風寡淡,得了皇帝特許,可在這處處危機的皇宮中隨意走動――捉鬼!
他和顏悅色,遇見誰皆是輕輕點頭,不論高低,不論貴賤。
約莫走了近一個時辰,他停在了一座亭子前――哪那裏有一個小孩,著青衣,正對著虛空自言自語。
“你會永遠陪在我身邊,對不對?”祁君淺無辜的大眼裏滿是期待。
喬小筠點頭,飄到他的左邊坐下,鳳眸忽然望向他的身後。
而祁君淺還未察覺到陌生人的到來,歡喜的笑出聲,稚嫩的又問,似是不相信:“真的?無論何時何地?”
自然是真的!她許諾他伴他一生!
喬小筠現在左邊不動,祁君淺嗬嗬的笑,正欲繼續說,被後麵這個蒼老而慈愛的聲音打斷了:“小皇子,你一人坐在寫做甚?”
他轉頭,發現一個老頭笑嘻嘻的在看他,且還看了一眼他的左側。
祁君淺自小聰慧過人,但極其純真,是被荀貴妃和明憐慣的。他不答反問道:“你也知道她嗎?”
孚清道長笑,捋了捋胡須:“小皇子說的是哪個她啊?”,說話間還是看著祁君淺的左側。
如此明顯的暗示,祁君淺哪會不明白,小小的手抬起,仿佛虛空之中他能摸到喬小筠:“你莫誆我,我知曉你能看到?”
“哈哈哈哈~看不到,看不到!”孚清道長搖頭,一臉滿足的看一眼虛空又看一眼祁君淺:“這等陰陽之極相和,自然自然。”
末了,他眉頭又是一皺,麵露為難的,對祁君淺長長一拜,歎一口氣搖頭離去。
祁君淺不明所以,眨巴著眼看那怪老頭兒,回頭對喬小筠道:“真是個怪人!對否?”
否!絕不是這般簡單!
喬小筠鳳眸危險的眯起,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即將有大事發生。
三日後,明憐將祁君淺叫回屋裏,喬小筠孤獨的在外飄蕩。
她從不喜歡看祁君淺與明憐在一起,每當她看到他明朗的笑不是對她,而是對著那個清麗的女子,她便覺不悅。
說她小家子氣也好,說她與孩子置氣也罷,她便是這般,不悅便是不悅。
天色昏暗,喬小筠不敢飄得太遠,她怕祁君淺出來而她不在。
忽然,裏屋傳來祁君淺的哭聲,哀切不已,喬小筠心下一驚,飛速飛到屋裏。
禁閉的大門裏,那荷妃竟然整在拔祁君淺的衣裳!而明憐居然隻是跪在一旁哀求,沒有半點動作!
喬小筠飛身而上,拚命嘶喊:“放開!你放開殷兒!”
她用手去抓那發瘋的女人,卻隻見她的手穿過那女人,哪怕她用盡全力,哪怕一遍又一遍的阻止,隻是徒勞!
殷兒還這般小,他隻是一個喪母的孩子,為何他的純真會換來被荷妃的猥褻!到底為什麼!
喬小筠哭喊,此時祁君淺的衣衫已被扒光,他的無辜的雙眼亦哭得通紅。
“明憐!你快救他!快救殷兒啊!”她飛到明憐身邊,顧不得她是否聽得見,嘶嚎:“是你將殷兒騙進來!你就是這般對他好的?”
然而一切隻是徒勞!徒勞!
喬小筠猛然想起一個身穿道袍的老頭――他還在宮裏!
喬小筠如離弦之箭,飛到外麵時,老頭兒似乎有所感應,走在皇帝身後,隨皇帝一道往院子裏來,且無人通報。
得救了!得救了!
她涕泗橫流,飛回去查看情況。
不一會兒,大門被蘇常侍打開,微弱的光芒照進屋內,祁君淺已衣不蔽體哭著跪退在地,哽咽不已。
“皇,皇上……”荷妃止住動作,驚訝的轉頭,恐懼得渾身顫抖。
“付幼繁!你!你好大膽子!”老皇帝氣得胡子發抖,指著“撲通”雙膝跪地的荷妃大怒道:“你這不知廉恥的賤人!你竟然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