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兩個雞蛋(2 / 2)

坐在後排座的柱子開起了玩笑:“連長,咱不是說好了不拿群眾的一針一線嗎?你這可是帶頭違反紀律,到下個村子,我就把咱口號喊出去,除了雞蛋我們什麼也不拿。哈哈哈。”

車裏一陣哈哈大笑,武海也跟著樂了老半天。

等安靜下來,武海的腦袋靠著車窗,伸手掏出雞蛋怔怔地看著,歎了口氣說道:“你們知道嗎,這倆雞蛋是一個母親對兒子所有的寄托了。”

接著,便是良久的沉默。

一晃眼,已是秋末,楊春生順利地通過了體檢跟政審,綠色戎裝加身,胸前帶著朵大紅花,光榮地蹬上了開往部隊的綠皮火車,迎接他的將是為期三個月的新兵營集訓......

他本以為這會是個嶄新的開始,再也不用受到旁人的白眼和冷嘲熱諷,然而他錯了。

對於他這樣一個從農村走出來的新兵蛋子,新兵營教官的頭都愁成了兩個大。

就拿日常站立行走來說吧,稍息的時候他老是分不清該邁左腿還是邁右腿;跨立的時候,人家都是兩腳叉開把手背到後麵,他可倒好,總是下意識地雙手抱胸,瞧那架勢是要跟人罵街的節奏;還有最令人頭疼的是齊步走,隻要口令一響,他準保就得雙拐;

這一切的一切,讓他尤其的不適應,在教官的百般耐心指導下,他卻是一點兒改進也沒有,那些低級的錯誤還是一個都不落下。

為此,他經常被戰友當成樂子,睡前飯後時不時地把他拿出來調侃一番。

以至於到了後麵,連他自己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腦子有病,或者他就是比別人笨!

一天下午,東南軍區某步兵團新兵營駐地的教導隊辦公室裏,柱子無奈地把武裝帶往自己的辦公桌上一摔,鬱悶的一口氣幹了一大茶缸的白水,賭氣饢塞地衝武海說道:“楊春生這個兵是真孬啊,我柱子是認栽了,連長你行行好吧,給他調到別的班去得了,我是真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武海聞言揉捏了幾下太陽穴:“怎麼,想跟我撂挑子?”

柱子不放聲了,故意錯開武海落到他身上的目光,把頭轉向窗外。

武海站起身,走到柱子的旁邊,搬了把椅子坐了下來,一隻手重重地搭在了柱子的肩膀上:“柱子,跟了我有五年了吧,你還能記得你當初剛來時候的那個慫樣不?”

柱子一聽這話,渾身一顫,隨即苦著臉說道:“你怎麼老拿這個說事,我那時候再怎麼著,也沒像楊春生這麼孬吧,站立行走學不明白就算了,連報數都能給我報丟!”

武海聽後,“哈哈”一樂:“你當初跟他差不多少,幾乎是不分伯仲,別老給自己捧得那麼高,你也不怕摔著。”

“那你說,怎麼辦?就這素質,到時候分兵,我看直接給安排後勤算了。”

武海有些生氣,立馬沉下臉來用手敲擊著桌子:“唉唉唉,這是部隊,你當是你家呢,你說安排後勤就安排後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