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鑫倒是很想開解下楊春生,畢竟他是連隊的指導員。
但是接連三次拜訪,楊春生都像是丟了魂一樣。
你和他說,他聽著,但絕對不會回答。
隻有直接下命令,他才會回答你是或者不是。
這樣的情況最後吳鑫也沒轍,手一攤聽從孟英花的建議將楊春生轉到戰地醫院治療,至少先把肉體上的傷治好,心理上的問題還可以慢慢輔導。
“楊春生,到你做理療了。”
牽引推拿室裏一名小護士從房間裏走出來喊了一聲,楊春生麵無表情地站起來往推拿室走。
“不好意思啊兄弟,我戰友腰傷複發了,挺嚴重的,讓我們先做牽引吧。”
一道人影半路斜插過來,將楊春生給擋住。
白色的常服,空軍?
其他人臉色都有些不自然地咳嗽一聲不說話,空軍是三軍裏麵選拔要求最高,福利待遇最好的軍隊。裏麵的士兵個個都是上麵看重的寶貝疙瘩,他們橫行霸道慣了,沒人管得了。
楊春生看了眼被攙扶過來的那名戰士,誇張地發出痛苦的呻吟聲,但和另一人擠眉弄眼的小動作還是被楊春生給發現了。
楊春生一伸手將兩人給擋住了,兩人一愣,隨後笑了笑,“這位兄弟,我戰友實在是痛的厲害……”
“排隊。”
“不是,你看他的表情,眼睛眉毛都快擰到一起了……”
“那也要排隊。”
那名空軍的笑容凝固在臉上,與之一起凝固的還有周圍的空氣。
“你是哪個部隊的?”
楊春生一雙眼睛不起一點漣漪,“你沒有權利詢問我的番號。”
“喲嗬,還挺牛氣啊。”男子冷笑一聲,“我杜林濤想知道你的部隊番號,隻需要和別人打聲招呼。隻不過這樣一來,你可能就沒好果子吃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楊春生索性不理會杜林濤,這種人自以為是慣了,是講不通道理的。
“護士,我能進去了嗎?”
女護士抱著記錄板站在門口一臉慌張,空軍不好惹她是知道的,但楊春生說的又在理,她一時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杜林濤將楊春生無視自己,心中一股無名火升起。
“去你媽的裝逼。”杜林濤毫無預兆地一個擺拳重重打在楊春生臉上,楊春生蹬蹬蹬退後三步眼前一片模糊。
不等他反應過來,杜林濤上前又是狠狠一腳,這一腳踹在楊春生的腹部,楊春生像炮彈一樣在地板上滑了三四米遠。
“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東西,和我鬥。悅翔,我們走。”
沒有人站出來為楊春生說哪怕一句公道話。光是看氣質他們就能看出來,楊春生肯定是某個步兵團的村娃子,連城市兵都不是。
這樣的兵在部隊裏雖然最能吃苦,但往往都沒什麼前途。
在部隊裏沒有關係,家裏沒有錢,社會上沒有地位,哪怕你十項全能,也隻有挨揍的份兒。
就在所有人都覺得這件事情到此為止的時候,楊春生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鮮血,撐著膝蓋慢慢站了起來。
“這小子不對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