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華的,你殺了我的兄弟司沃爾,當初要不是巴頌那個老匹夫攔著,我後來又怎麼可能放過你?還好,現在也不是太晚,我們新賬舊賬一起算。你不是想要救你的這位兄弟麼,不錯,很不錯,你很講義氣。那咱們就一命換一命吧。我放了他,然後綁了你,你看怎麼樣?”
漫天要價,就地還錢。這樣的道理適用於任何以交易為核心的人類活動,大到國與國之間的談判,小到黑市上買主與貨主的爾虞我詐,雖說第一次開口往往有著洪水泛濫、唬弄對方之嫌,但為了賣上一個好價錢,為了給自己爭取更大的利益,千百年來,這樣的戲碼仍在不斷的上演。
圖猜正是如此,他明明知道這是一個非分的要求,明明知道這樣的獅子大開口很難會得到預期的效果,可他還是這麼做了,與其說這是心機,倒不如說這是一種人類進化到現在自然而然的本能反應。
然而令他有些大跌眼鏡的是,令在場的眾人有些大跌眼鏡的是,當楊春生聽到他這個“非分的要求”後,非但沒有動怒,臉上的那抹笑容反而更加濃烈了,如同正中下懷,如同聽到了一個好聽的笑話。
楊春生蕩起嘴角決然而然的對他說道:“不錯,圖副司令,我喜歡你這樣直來直去的個性,我殺了你的好兄弟司沃爾,這筆賬是該算一算了。你的這個條件雖然沒有什麼新意,但於情於理,在我看來都是極為合適的。那我們就別廢話了,就這麼定了。你綁我,然後放了我兄弟。”
說著,楊春生扔掉了手中的八五狙,徐徐走向了野狼,走向了綁著他的那兩個親兵。
“等等!”沒想到事情竟然是這樣的,圖猜大感意外,嗓子裏吼出那兩個字的同時,一個足球場上暫停的手勢早已做出來了,在示意楊春生站在原地不許動後,像是在看一個外星人般看著他:“姓華的,我沒聽錯吧?你真的願意用你自己換取你兄弟的性命?”
他頓了頓,不知道哪裏來的堅定語氣,一揮手道:“這不可能!你小子一定是憋了什麼壞,一定是想耍什麼花招對麼?”
言語中,山坡上“嗖嗖”的聲音越來越近了。那是衣服與草木摩擦而出的聲音,也是砂楚手下的投彈手發出的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吳南的臉色愈發顯得濃重,幾次欲言又止,想要向楊春生說一些什麼。那十二個狙擊手也是如此,不過他們仍然沒有放棄嗜血的欲望,他們相信,隻要楊春生一聲令下,縱然那些投彈手已經如此近了,也能將他們迅速的消滅在投擲範圍以外。
紀北則不然,似乎沒有聽到那些聲音似的,他寂寂沉沉的站在楊春生左近,渾身上下好似僵屍,一動不動的,仿佛隻有那一對黑黝黝的眼睛是活著,一會兒斜睨著圖猜,一會兒眯向了野狼,尤其當他眯向野狼的時候,你能夠感覺到那束目光是用來交流的---交流一番後,野狼露出了微笑,右眼調皮的一眨,是為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