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五十二章殘陽如血(1 / 2)

槍勢靈動如蛇,顫巍巍,輕飄飄的一槍,沒有固定的軌跡和方位,無形的槍意無處不在,根本難以判定下一刻會攻擊何處,看在黑袍人的眼中卻是漫空槍芒閃爍,每道槍芒都蓄含著森然殺機,虛實難辨,一個預判錯誤勢必濺血當埸。

從襲殺到被襲殺,此間的逆轉隻在呼吸間,甚至連潛隱遁走的機會都有。如非他是經曆過驚濤駭浪的殺手,身臨危局,雖驚卻仍未亂了方寸,沒有絲毫的猶豫,右手劍,左手匕的硬碰,硬擋,硬接……

陽光映射的雲氣中,槍影,劍芒縱橫翻飛,交錯碰撞,空氣中不斷爆出刺耳的轟鳴聲,漫空碎雲飛揚。

槍影重重疊疊,有如潮汐般的奔湧而出,黑袍人身形卻在不斷地左右飄移,意欲與對方拉開距離,脫出攻擊範圍,重新融入虛空的雲氣中。

然而,無論他移向何處,對方的槍芒始終如影隨形,似若咐骨之蛆。退,唯有一退再退,雖仍在對方淩厲槍勢的籠罩下,黑袍人的眼中卻無一點驚惶之色,身上同時還透出一股隱含陰寒至極的氣息,有若門縫中透出的陰風,如刀似針。

借著飛退之勢,左閃右避中突然張口吐出一縷寒芒,細若毫毛青絲,一絲陰冷的殺氣穿透密集的槍網,有如虛幻,鬼魅般的纏向對方的脖頸。

太快了!快得無聲無息,快到根本看不清這縷青絲寒芒的運行軌跡,詭異得令人毛骨悚然,防不勝防,讓人沒有任何閃避和應對的時間。

奪命的青絲閃著幽藍的冷芒,隻距對方咽喉一寸,黑袍下的嘴角剛勾勒出一抺陰毒的弧度,便凝固了。忽見眼前一點星光閃耀,直朝自己眉心處綻射而來。

誰的速度更快?是你的奪命青絲刺破我的咽喉,還是我的劍先穿透你的眉心?以命賭命。

黑袍似乎膽怯了?經曆過無數生死瞬間的殺手,絕不會一腔熱血去爭一時之短長。因為他清楚的知道,對方的槍似乎要比自己的奪命青絲,像是要快上分毫。更何況,他發出這縷青絲也隻是惑人眼目的虛招而已。

所以,他沒有絲毫猶豫急速飄移開去,避開對方的槍鋒同時,奪命青絲突然變向,出其不意地出現在對方的心髒部位,這才是真正致命的一擊。

“追魂青絲,催命奪魄!”黑袍人陰冷的聲音仿佛來自幽冥地獄,令人毛發倒豎。

這精心謀算的一擊,完全出人意料,任何閃避都無濟於事,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縷青絲閃著幽冷的光澤無情地透入胸膛。

黑袍人冷漠的眼中露出殘忍的光芒,嘴角才泛起一抺怨毒的弧麵,再一次忽然凝固了:那直透胸膛的奪命青絲,似乎毫無著力感,完全沒有任何阻礙。

"不好!又是幻象分身!"黑袍人心中一凜,眼角餘光同時瞥見一抺槍芒已迎麵電奔而來......

殺手的招式,刁鑽,詭異而陰毒,皆是一擊斃命的殺人手段,令人防不勝防。隻不過,他當下所遭遇的對手卻是天下殺手的尅星,可以憑著對方身上的殺機,敏銳的作出提前預判。

奪命青絲從詭異的必殺一擊,到抽身飛退,隻在喘息之間。先機又失,唯有憑著如鬼魅般身法,不停地快速移動躲閃。而對方的速度仿佛無處不在的風,無論他如何閃避,都無法擺脫那似有似無的纏繞。

對方隨意的遞出一槍,他必得揮出數劍才能堪堪擋住。一次次地上演驚險一幕,當真是苦不堪言。片刻之間,身體已留下數十道槍痕,如不是有仙鎧護體,已是血濺長空。

眼前的這一幕,已經不是在搏殺,而是在被追殺。堂堂的金仙殺手,竟被一個寂寂無名之輩追得滿虛空亂竄。

黑袍人的瞳孔在急劇收縮,身處危局,非旦沒有絲毫怯意,反透出更盛的戰意,仿佛對方愈強,他渾身的熱血愈沸騰。神情幾近瘋狂,那種極度的冷靜之狀已是蕩然無存。這一刻,在他的心中似乎唯有殺人和被殺。

"殘陽如血!"黑袍人從牙縫中陰冷的擠出四個字,直到此刻才露出噬人的獠牙。

最後一個字落下,眼前的空間驟然一陣扭曲,湛藍的天,悠然的雲,當空的烈陽,瞬間蕩然無存。唯見血色殘陽西墜,整個天空,山川河流都被這殘陽宣染成一片血色,天地世界似乎都徹底被無盡的血色所籠罩。

在這種血色之下,甚至沒有其它任何光線能夠存在,所有的一切隻要出現,就會被這血色徹底吞噬,連半點痕跡都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