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瘦老者自然看得明白,可就是不敢貿然出擊。全身破綻就等於沒有破綻,每個破綻可能都是攻擊者的墳墓。
高台之上忽然有風吹過,枯瘦老者的身形動了,瞬間便出現在雲無涯的麵前,沒人看見他運動軌跡,有如虛幻的鬼魅一般。
相距一米,陽光下突然閃出一抹寒芒,一絲陰冷的殺氣幽靈般的纏向雲無涯的咽喉部位。太快了!快得無聲無息,詭異得令人毛骨悚然。
防不勝防,換做常人此刻隻怕已成了一具屍體。根本沒有任何閃避和應對的時間。
雲無涯不是常人,他的拔劍術登峰造極,快到毫巔。奪命的寒芒距咽喉一寸,雲無涯驟然動了。
鏘!隨著一聲輕響,一點精光閃耀,有如外飛星劃破穹飛射對方眉心。
誰的劍更快?是你的劍割破我的咽喉,還是我的劍穿透你的眉心?以命賭命。
枯瘦老者似乎膽怯了,奪命寒芒驟然隱退,下一刻,卻讓人意想不到地出現在雲無涯的心髒部位。
猝不及防的演變,太詭異了。前一秒的寒芒竟然隻是虛招,真正致命的一擊卻是對方致命的心髒部位。
“我本就是來殺人的!”枯瘦老者陰冷的聲音仿佛來自幽冥地獄,令人毛孔倒豎。
必殺的一劍,精心謀算的一擊,任何閃避躲藏都無濟於事。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銳利的劍鋒無情地穿透胸膛。
枯瘦老者的臉上露出殘忍嗜血的陰笑,嘴才咧開一般便忽然僵住了:怎沒看見鮮血飛濺,這一劍似乎毫無著力感,沒有任何阻礙。不好!這是殘象。心下一驚,抽身疾退,眼角餘光發現幾點星光電射般奔襲而來......
“這二人像是勢均力敵,雙方的身形都十分敏捷,看來又是一場龍爭虎鬥。”南宮國主興致勃勃地點評道。
“沒任何懸念,雙方差距過大。”盛老搖搖頭,不以為然地言道,“枯瘦老者招式陰毒,身法詭異,令人防不勝防。不過,在他的對手身上老夫所能看到的是無與倫比的自信,隨心所欲,意到劍到,劍出追魂奪命......看!他每出一劍,都籠罩著對方的七處要害部位,十分漂浮,刁鑽,讓人無法預判。”
枯瘦老者從詭異的攻擊,必殺的一擊,到抽身飛退,隻在喘息之間。他自認身法有如鬼魅般迅捷,而對方的速度根本就不是人所能做到的,仿佛無處不在的風,無論如何閃避都無法擺脫那似有似無的纏繞。對方隨意的遞出一劍,必得揮出十劍才能堪堪擋住。
枯瘦老者不停地躲閃,不停地揮劍格擋,一次次地上演驚險一幕,心力交瘁,苦不堪言,全身上下被冷汗浸透。片刻之間,身體已留下數十道血痕,所在區域的地麵上已是血跡斑斑。
這哪裏是在搏殺,而是被追殺。一種上無路,入地無門的無力感遍襲全身,比死亡還可怕的恐懼揮之不去。
棄劍認輸?也許在棄劍的刹那,已被對方的劍洞穿。比死亡可怕的是恐懼,比恐懼可怕的是絕望。
枯瘦老者在此刻做出了一個人生中最艱難,最明智的決斷:放棄抵抗,放棄生命,恐懼,絕望!
劍,寬兩指,薄如蟬翼,從咽喉穿透。狹窄的劍鋒滴著鮮紅的血。
枯瘦老者的麵容洋溢著開心的神情,那是一種徹底解脫一切的欣慰。
“盛老的眼光果然獨到!能將人逼到這種境地,實屬罕見。”貴賓席上的南宮國主吐出一口鬱悶之氣,“陸府此番能走多遠?”
盛老望了一眼從台上走下去的雲無涯,又看了看陸府的專屬區域,毫不猶豫地道:“盡頭!”
“你是排位賽的榜首?”南宮國主頗感意外地道,“別忘了還有桑家和流雲宗,這兩個勢力的底蘊非常深厚。陸府要想獨占鼇頭還真不是一件易事。”
“輕而易舉,有如探囊取物。”盛老雷人地道。
嘶!南宮國主聞言也不由吸了口氣,這預判也太武斷了,這陸府的水到底有多深?
“國主不會不知道太子與陸隨風之間的關係吧?太子能在如此短的時間達到半步尊者的修為,全拜這個陸隨風所賜。所以陸府永遠都會站在太子的身後。”盛老意味深長的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