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地,直向下行進了五十米,竟然一路再無驚無險,沒觸碰到任何機關消息。
太不正常了,勢必藏著更可怕的危機。這種極度的安寧平靜,意在讓人放鬆緊繃的心神,失去應有的高度警覺。
雲無涯並未因這種表麵的安寧而有所鬆懈,反而更加心謹。直覺告訴他最可怕的危機就在咫尺之間,或許下一刻,再踏出一步,便會在刹那間迸發出來。
此刻所在位置距樹穴底部已不足五米,肉眼隱約可看清底部的情形,地勢甚為平坦,並未發任何可疑的障礙物。隻須一個縱身下躍,便能輕而易舉地達至樹穴底部。
不過,會有如此輕鬆簡單嗎?雲無涯自然不會相信,反而更確定下麵正有一個死亡陷阱在虎視耽耽的候著他,暗藏著更凶險無比的機關消息,一旦觸發,勢必難逃一死。
竟管巳意識到可怕的危機,雲無涯的心中仍未閃過一絲退卻的念頭。他的使命就是為身後的兄弟們清除一切途中的凶險和障礙,縱算以身犯險,以命相搏,也必須排除所有可能出現的危機和凶險。
義無反顧的縱身一躍,身若一片飄飛的落葉,竟管巳經很輕很柔,幾乎沒一點份量。但,在腳踩實地麵的刹那間,耳邊還傳來了一陣哢嚓嚓的隆隆聲。
終究還是觸發了機關,這本是意料中的事,一旦真的發生了,仍禁不住方寸失守,顯得有些驚惶失措。越是緊要危急關頭,越須盡快的冷靜下來,隻有清明的頭腦才不會誤判,才能夠正確地應對未知的危機。這是少爺在不久前對自己過的話,雲無涯心神一震,迅速地恢複了絕對的冷靜。
沉悶的隆隆聲中,樹壁發出一陣劇烈的的震動,四圍突然湧現出一道道密佈著鋒利鐵釘的木牆。呼吸間,木牆巳迅猛地從樹穴的四麵齊齊擠壓過來,很快便推進到離雲無涯不足一米的距離。所幸雲無涯驚而不亂,體內玄力瞬間透體而出,迅速形成了一護身氣罩,這才及時減緩了木牆挺進的速度,不斷發出嚓嚓嚓的擠壓聲,聞之令人毛發倒豎。
鐵釘木牆不停地發力,將雲無涯壓縮在一個陝的空間,令周身四肢難以伸展發力反擊,唯一能做的是不斷地摧動體內玄,竭力的支撐著護體氣罩,與之抗衡。隨著時間的過去,玄力勢必會逐漸耗盡,護體氣罩一旦崩潰,整個身體必將會被那鋒利尖銳的鐵釘紮成蜂窩,擠壓成血肉模糊的肉餅。
憑著堅忍頑強的意誌,雲無涯傾盡全力的抗衡著一寸寸迫近身體的機關木牆。隨著玄力的不斷消耗,護體氣罩也隨之不斷的被擠壓縮。閃著寒芒的鐵釘幾乎巳貼近了身體,護體氣罩失去了玄力的支持,已在機關木牆的擠壓下顯出了大量的裂痕,崩潰隻是時間的問題,死亡幾乎巳成了定局。
雲無涯似乎巳到了油盡燈枯的境地,臉色蒼白得沒一點血色,雙目的神光逐漸暗淡下來,神情中卻沒有絲毫的恐懼,顯得異樣的平靜,安寧,眼前不斷地浮現出一個個兄弟姐妹的音容笑貌,一幕幕往昔同生死共患難的場景……
再見了!來世再做好兄弟好姐妹!
護本氣罩在機關木牆的強力擠壓下,終於再也承受不住地炸裂開來。失去阻礙的鐵釘牆猶似滾滾戰車般的奔湧碾壓,鋒利無比的鐵釘肆虐狂暴地紮入血肉之軀,鮮紅的血瞬間從全身上泉湧般的向外噴射。
鐵釘入身體的刹那,雲無涯知道巳再無生的希望,絕望地合上雙目,劇烈的痛楚讓他的大腦逐漸地變成了一片空白。
這種死亡的感覺不知經曆了多久?一年,二年……百年……
一個熟悉而關切的聲音在耳畔輕柔的響起,仿佛將他從一個沉重的夢幻中喚醒過來。勉力睜開如鉛般沉重的眼皮,第一時間驚訝地發現自己仍在樹穴,最後的記憶中,鋒利的鐵釘巳無情地紮入體內,那種撕心劇痛令他完全失去知覺,那應該就是死亡的滋味。
此時的自己竟然還擁有意識,耳能聞聲,目能視物。難不成自已仍還活著?
"你當然還活著!沒我同意,閻王敢收麼?
這聲音太過熟,太親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