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舞將軍人在局中,自然難免會有疏漏之處,我等置身局外本不該牽涉其中,隻因與那羅府有些恩怨未了,所以,縱算鳳舞將軍不開口,也該盡些綿帛之力.否則也不會陪夜老坐在此間了。"陸隨風緩緩立起來,看了看帳外的光,月色暗淡,卻是一星光點點;"是該到動手的時候了!"
兩人聞言如墜霧裏,不知這"動手"是何意?陸隨風回轉身對著兩人迷惑的目光,諱莫如深地一笑,並未加以明,卻又突然冒出一句十分雷人的話;"鳳舞將軍的大軍今夜便可攻占峽穀,直逼對方巢穴。"夜虛杯中的茶水溢了出來,他已很有心裏準備了,仍被電擊了一下,自己枉俱智者之盛名,麵對當下勢態一時倘無良策應對,這子那來的這份自信,得就如品茶般的輕鬆寫意。奇怪的是心中竟然生不起一點質疑,而隻是充滿了一種無盡的好奇,期待著下麵的戲份。
"軍中無戲言!希望陸公子慎言,對自己的言行有所擔當!"淩鳳舞神色冷厲地道,沒一點玩笑的意思。
陸隨風重新回到坐上,端起茶輕綴了一下;"夜老也如此認為?""嗬嗬!陸公子從不無的放矢,我在靜待下文!"夜虛淡淡地笑道;"鳳將軍身為一軍主帥,此舉也無可厚非,隻是稍稍有些燥急浮動,陸公子別介意!"淩鳳舞並未覺得有何不妥之處,陸隨風反倒對這位巾幗將軍嚴謹風格頗為讚賞,一聲令下將士用命,豈能等閑視之。
"鳳舞將軍即刻可令軍中五萬重甲騎兵蓄勢以待,一個時辰之後,但見峽壁頂峰火光衝,五萬重騎便以迅雷之勢衝入穀內。隻須佔據另一端峽口即可,切記不可冒然挺進。留五萬大軍就地布防,其餘的二十萬大急速跟進,迅速排開陣勢,謹防敵人趁我方立足未穩,突發奇襲。直到此刻,一埸大戰的序幕才開啟,雙方兵力相當,對方仍佔著地理優勢,唯有以靜製動,讓對方摸不清意圖,必會出兵試探……"陸隨風點到即止,忽然住口,黙然不語徑自飲茶,適才的一番話似乎不是出自他的口中。
"精妙絕倫!陸公子似乎巳將未來的戰鬥變數提前預判了出來。姑且不勢態會否如此演變,那峽壁峰頂何以會突起大火?莫不是你有未卜先知之能,事前便巳在其上預伏了暗棋?這未免有些太不可思議了!"淩鳳舞口中出一串問號,卻巳在迅速地將甲盔穿上,氣勢渾然一變,神光沉靜而堅定,雖為女子卻給人一種鐵骨錚錚,傲然無染的凜然風姿。
陸隨風頓覺眼前一亮,蒼茫大地間驟然綻開一朵高貴冷豔的牡丹,霸氣滾蕩,堪稱百花中的巾幗之王。收回略微驚詫的視線,灑然一笑,賞花永遠是男人骨子的所好,不論感覺如何都是對女人的一種尊重,被男人忽視的女人,通常都會生出尋死的衝動。
"鳳舞將軍文才武略皆屬上乘,兵法戰陣更是了然於胸,大軍團的正麵交鋒更俱有高超絕妙的指揮藝術。隻是這山地叢林戰卻是兵無常形,水無常勢,瞬息百變,甚至全軍覆沒都沒弄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所以,方有被阻於峽穀而一籌莫展的局麵。"陸隨風實話實,並未給這位女將軍留什麼麵子裏子;"我並非有什麼先見之明,隻是對山地叢林戰有些心得,提前探測了一下地形地貌,猜想任誰都會在峽壁頂上設伏。隻是峰頂地域狹窄徒峭,至多能容下七百人左右,不過隻是往下扔大石而巳,足夠了!""隻有些許人,難道不怕被人摸上山去滅了?"淩鳳舞大感意外地道。
"嗬嗬!這還真被夜老中,對方借勢布了一個局,正等著羊兒上山覓草,一窩宰了。"陸隨風對夜虛伸了伸大拇指,那是一種由衷的讚賞。夜虛難得咧嘴一笑,能得這子一聲讚,可比億萬人的歡呼更讓舒心,甚而有些老懷激動。
噓!淩鳳舞輕拍了拍波濤澎湃的酥胸,好險!"你怎會知道得這般清楚?不會是推測和猜想吧?"夜虛聞言搖搖頭道:"陸公子的人隻怕巳先一步隱伏在峰頂了,人雖不多,卻足夠攪得對方陣角大亂,無暇顧忌堐下了!""啦!一切都在預判和撐控中,不是人!"淩鳳舞丟下一句,轉身匆匆離開軍帳,應該是調兵遣將去了。
……
飛雲峽穀深處的一個隱秘的洞穴中,一燈如豆,昏光下,羅羽席地而坐,雙手抱劍,眉宇間糾結地皺成一團。他不知帝國是如何會發現虎賁軍藏身於此,不過已不重要了,大兵巳然壓境,揣摩追究巳毫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