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隨風的語意很輕,很柔,很平淡,就像夏夜的晚風拂過池塘的水麵,泛起一起輕柔的漣漪。但,落在亭中幾人的耳中,卻有如驚雷霹靂般炸響……
"陸公子不會是在說笑吧?所幸在坐之人不會傳出去,否則後果當真不堪設想。"楚家主麵帶驚悚地顫聲道。
"據我所知,這至尊丹王勳章,天下間唯有兩人有資格頒發,也就是丹師城的兩位至高無上的丹帝,風聞普天之下,還從未有人見過這兩位丹帝的真容,難道公子你便是其中……"風泰嶽胡亂地猜測著,而後不斷地搖著頭,這話說出來,似乎連自己都不會相信。
眼前的這位陸公子,年齡絕不會超過二十歲,而兩位丹帝的存在至少巳有百年之上,兩者之間根本就無法聯係在一起。但,除此之外,幾人一時之間再也找不出一個更合理的解釋,同時也不會相信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諱,以這種玩笑來忽悠人。
陸隨風聞言,露出了一個頗為玩味的淡笑,接著說出了一句更加莫測高深的話;"卻不知普天之下,還有什麼人,有資格給至高無上的丹帝頒發勳章?"
這個問題似乎已超出了在坐幾人的認知,甚至連這種想法壓根都沒生出來過,更別說去揣測思索了,乍聞這不著邊際的一說,臉上都堆滿了一片迷茫之色。
緊接著,池塘的小亭中突然被一股磅礴的氣勢籠罩著,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令人身心顫栗的威壓,同時看到陸隨風從蓄物戒中取出一物,閃射出翡翠般晶瑩透亮的輝光,這是一塊的令牌,令牌的上麵清晰地刻著"聖尊"兩個字,另一麵則是個"令"字,整個令牌上透一股神聖而莊嚴的氣息,望之令人頓然生出一種俯首膜拜的情懷。
"這是……"小亭中的幾人但覺心神一陣晃忽,但仍能真切地感受到這令牌中所釋放的雷霆威壓,禁不住要躬身跪俯拜。
"你們看到了本不應該看到的東西!這是"聖尊令牌",一代又一代的傳承了數千年,直到今日方才有幸得以重新回歸聖尊之手,憑此"聖尊令牌",盡可號令整個丹師界。"陸隨風的語音在小亭中回蕩環繞,顯得虛無而飄渺,仿佛來自雲層深際的天外之音。
天啦!聖尊令!
幾人震撼得幾乎同時翻白眼,下一瞬,集體轟然跪下,雙膝重重地砸在地上,砰然有聲,一個個熱淚滿麵,額頭一片紅腫,仍在不停地叩頭磕拜。
陸隨風平生最見不得這種令人啼笑皆非的埸麵,他常對自己的一眾兄弟姐妹們言道;"凡人膝上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寧可站著死,不可跪著生!"
同樣擲地有聲的鏗鏘之言,落在有血性的耳中,都似若暮鼓晨鍾般震耳多聵,頓令磕頭蟲般的幾人心神猛震,嘎然而止。一個個緩緩立起身形,腰背堅挺,一股頂天立地的浩然之氣瞬間透體衝霄,直令這池塘中的小亭簌簌顫抖不已。
這是一種精神上的明悟和升華,實是可遇而求。陸隨風見狀,臉上透出一抹淡淡的讚賞之色,接著虛手輕抬微掦,一片光華從掌心中傾灑而出。
幾人注目望去,但見四個精致的玉盒,在小亭的空中劃出一道優雅的弧線,輕緩地懸浮在每個人的麵前,閃射著淡淡的清亮的輝光。
這一手虛空控物的精妙手法,再次令人動容,難不成這位陸公子,不僅是"聖尊",還是一位武道精湛的巔峰高手?
古往今來,丹武雙修者可謂鳳毛鱗角,一個人精力,時間,天賦資質有限,縱算修有小成,終就難成大器。
"臨別在際,傖促間,一點薄禮相贈,希望各位能笑而納之。"陸隨風朗聲笑道。
無論這精致的盒中之物是否貴重,單是這份真誠以待之心,巳足讓幾人心中滾蕩起一股由衷的感動。更何況,一份出自一位至高無上的"聖尊"之手,這禮物又豈會是一份區區的薄禮。
望著玉盒中靜靜懸浮在麵前,亭中的四人出小心異異地打開玉盒,當看到一枚晶瑩如雪般的丹丸呈現在眼前時,幾乎同時倒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