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不為人知的幽深峽穀中,到底雪藏著多少血衣殺手死士?符萬裏沒時間去好奇這個問題,他此時正麵對一座光滑如鏡的峭壁發愁,因為出去的時候並非原路返回,而是要從另一道隱秘通道出穀,就是眼前這座飛鳥難渡的峭壁山崖。
這坐光滑如鏡的山壁,高約千米,每百米處便留有一處踏腳之處,唯有借這一踏之力才能趁勢往上攀升,掠上百米處的另一個踏腳之處,也就是要一氣喝成的連續縱躍十次,方能攀上崖頂。
一道道血色的身影踏空騰身跳躍,紛紛攀上了峰頂,百米的高度自然難不到符萬裏,但像這般連續攀升,卻是從未曾嚐試過,心下多少有些發虛,隻不過,在這些血衣衛麵前絕不能流露一絲膽怯畏縮之狀,否則日後根本駕禦不住這股可怕的力量。
殊不知,騰身掠上百米之後,明顯感到去勢已盡,人在虛空頓覺氣息微滯稍窒,瞬間便向下滑落了數米,恰好瞥見光滑的崖壁上一個巴掌大的凹陷之處,勉強隻能容一隻腳借力,這已經是十分難得了。
符萬裏借著下墜之勢,一隻腳準確無誤地踏在凹陷之處,身形飛速向上騰竄而起,三十米,五十米……
完了!符萬裏心中一凜,沒想到這一踏之力,競然離下一個凹陷處還差一半的距離,已再無法上升一米,不上則墜,整個人已難以控製的向下滑落。
"不錯!"一道冷冰的語音突然在耳邊響起,隨即便覺衣領被人重重的拎了一把,整個人"呼"的一下,直接向上拋飛而去,心中明白是被血衣人的幫了一把。
有了之前的經驗,在下一個凹陷處,便知道了如何借這一踏之力騰身掠上百米,一番閃躍飛掠,終於順利的攀上崖頂。
月懸中天,整個城北府邸燈火相繼熄滅,一片沉寂無聲。
符萬裏領著一眾血衣衛,仍按照內線提供的潛入線路,悄無聲息的避過明哨暗樁,有驚無險地靠近了飛燕庭。在符萬裏的獵殺方案中,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走到這一步,己算是完了一半的計劃,接下來,有血衣衛的這些可怕的殺手死士出手,如無特別的變故發生,這次的獵殺行動幾乎可以完美收關。
冷月從稀薄的雲層透出,淡淡的清輝令飛燕庭中的樓閣庭院變得曚朧迷離,憑添了幾分詭異靜寂的氛圍。
夜色中,有無數雙陰毒的目光,在暗中注視著飛燕庭內的動靜,就像狼群在窺視獵物一般,顯得十分的有耐性。
時間在夜色中流逝,飛燕庭高大的牆頭上,忽然冒出無數道幽靈般飄浮的身影,一色腥紅長袍裹身,隻露出一雙雙陰冷森寒的眼眸。
三十道人影隻在牆頭略微的停留數秒,似在對庭院內的情況做最後的觀察和判識,進一步確定並無異樣的可疑跡象,這才齊齊的飛身掠向地麵,可謂點塵不驚,沒發出絲毫聲響。足見這群血衣人的身手不同凡響,絕對能列入一流殺手的行列。
這些血衣人影十分默契地的分成兩人一組,各自朝著一個不同方向小心異異探索前進,飛燕庭內的樓閣房舍很快地被過濾了一遍,意外地,竟然空無一人。
符萬裏心中頓生警兆,一種十分不妙的感覺浮起,難道對方已有所防備?但,今夜的獵殺行動除了自己之外,沒任何人知道,泄秘的可能幾乎不存在。
後庭院的池塘小亭中,冷月斜照,一張園型石桌,一壺新茶,兩盞杯,散發出淡淡的茶香,桌上擺著棋,隻有一道人影,那是陸隨風一襲青衫獨坐,庭院內再也無一人。
看這副姿態分明是與人對奕,杯中的茶還在冒著熱氣,平靜的眉宇間隱透出一份淡淡的期待,卻不知是在期待什麼?
"月色清朗,夜風習習,大公子不妨入亭小座,對奕一局,如何?"一道淡淡的語音在庭院的池塘中響起……
輕風拂過,一道人影驟然出現在陸隨風的桌對麵,無聲無息地端坐著,伸手端起桌上的一杯茶,輕輕吹散熱氣,細品了一口。
"入口滿嘴生香,清新甘甜味長,應是極品龍影茶。"大公子符萬裏直接被人叫破了行蹤,即然藏不住了,不如灑然地出來,更何況亭中之人正是此次獵殺的目標。
符萬裏說間伸撚起一枚黑棋子,悠然落在棋盤上;"很久沒有執黑了,但與你對奕,能獲得先行之機,會多幾分勝算。"
"後發未必是劣勢,能縱觀全局,判斷亊態,算計其間的各種變數,一子定乾坤"陸隨風淡笑地落下一枚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