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支北源大軍,經過之前的一番自相殘殺,隻剩下了不足八萬人,立即傳令後軍變前軍,向原路衝殺出去。
原本在數量旗鼓相當的格局,隻要指揮得當,布下陣勢,或可一戰,勝負之數尚難定論。然而,一個"撤"字,等同不戰自潰,驚惶逃竄,軍心士氣頓時一下盡喪,將士鬥誌瞬間蕩然全無。而對方的七萬金甲府衛軍,卻是個個氣勢如虹,殺氣飆升。
一陣密集的箭雨覆蓋之後,慕容輕水指揮的府衛軍,分為七個縱隊,從各個方向朝著驚惶撤退的北源大軍,發起了最後的攻擊圍殺。
成了驚弓之鳥的北源大軍,除了兩萬鐵騎縱馬狂奔,在一片撼天動地的喊殺聲中,衝出了了府衛軍的瘋狂圍。
一邊倒的殘酷殺戮中,有部份北源士兵但見無路可逃,紛紛奔起拚死抵抗,人人浴血,有自己的,也有敵人的。,有些被無情的劈開頭顱,割破喉嚨,斬斷手臂……
敵我雙方此時似乎都殺紅了眼,你砍我一刀的同時,我也會悍不畏死的捅你一劍,彼此都在踏著自己同伴的屍身繼續拚殺,戰鬥,直至倒下,又被身後的同伴踐踏。空前的血腥,殘酷,慘不忍睹。
雲嵐城的這些府衛軍都接受過地獄般的特訓,早已練就一身堅韌不拔的心性和戰力。麵對敵人,沒有絲毫的驚惶和恐懼,隻要還立著,必將戰鬥進行下去,直至自己或敵人倒下。
北源大軍雖抱著致之死地而後生的念頭,人人悍不畏死。但恐懼和死亡是兩個概念,恐懼有時比死亡更可怕,他們何曾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麵,如此多的同伴的屍體躺在血泊中。
也許上一刻彼此間還在相互問候,勾肩搭背地閑談說笑,下一刻卻已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有的甚而手腳分離內髒四溢,死無全屍。心在顫抖,哭泣,撕心裂肺的恐懼無情地摧殘著強大的心智,吞噬著勇氣,逐漸流失的鬥誌讓人開始選擇躲閃,退縮,甚至驚呼嘶叫四下逃竄,瞬間成了鳥獸散。
漫山遍野都在上演追殺的一幕,沒有棄械投降免死一說,戰爭讓人變得冷血,隻要是敵人,一律殺無赦!每個走上戰埸的人,都要有死的覺悟。
荒野山道上遍地橫屍,無數條血色溪流縱橫流淌,埸麵之血腥恐怖,令人慘不忍睹。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引來了成群成批的白頭雅,漫空盤旋嘶鳴,完全一片人間地獄,修羅埸的情景。
轟隆隆……萬馬奔騰,蹄聲如雷震響,卷起一蓬塵土飛掦,蔽日遮天。
這支縱馬狂奔的軍隊,正是突圍而出的兩萬北源鐵騎,逃的速度往往都比追的快得多,更何況鐵騎如風,片刻之間已奔出了數十裏,像是已完全擺脫了戰場,這就騎兵的優勢所在。
"終於來了!"雲無影站在一個豁口處的高坡上,望著數裏外騰起的滾滾塵埃,這是返回千葉鎮的必經之路,尤其對騎兵來說更是繞都繞不過去。慕容輕水將袋口設在這裏,定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由於龍獅衛的數量有限,在空曠的荒野道上,根本難以阻截大麵積逃竄的敵軍,唯堵在這個豁口處,方能有效的斷敵退路。
"布陣!"雲無影手中的令旗一展,高坡下的五千龍獅衛將士聞令而動,呼吸之間便在豁口處布成一個"五疊重合大陣",每千人組成一個三角戰陣,五個戰陣又重疊組合成一個龐大的三角戰陣。
這種戰陣特點在於攻守兼備,每個三角戰陣都是獨立的,隨時可以發起強悍的攻擊,彼此之遙相呼應,靈動多變,尤其是在敵眾我寡的情形,可以將損失降低到最小程度。
"唷!"千米之外的滾滾塵埃中,衝前的北源領軍將領突然勒住奔行的坐騎,身後的兩萬鐵騎幾乎在同一時間,止住前奔的戰馬。
"哼!區區五千之眾,就想阻我去路,簡直不自量力。"領軍將領迅速地判斷敵情,後有追兵,這處豁口兩麵高坡徒峭,根本無法迂回過去,慶幸前方阻截的力量薄弱,且又都是步軍,怎經得住兩萬鐵騎的狂暴衝擊。
"衝!擋者必亡!"領軍將領果斷的發出攻擊令,事實上,也沒有多餘的選擇,就算是火海刀山,也隻有搏命一闖了。
高坡上的雲無影手中令旗再展,五千金甲將士的眼中都充滿著無畏無懼的神光,胸腔中奔騰燃燒著熊熊的戰意。每個人的手中同時現出一把通體黑亮的弓弩,每把弩上並排列著十支寒芒閃爍的箭矢。
千米外萬馬奔騰,蹄聲雷動,兩萬黑壓壓的鐵騎有如滾滾洪流洶湧席卷,千萬把戰刀在塵埃中揮舞閃亮,氣勢狂野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