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你的人都在水底浸泡了近兩個時辰,不會全都被淹死了吧?"慕容輕水對著剛攀上來的歐陽無忌,有些擔憂地出聲道。
"這怎麼可能!"胖子不以為然地撇撇嘴;"這些府衛軍都受過魔鬼似的特訓,水中的閉氣功夫隻是必修課,往往在臭水塘中一呆就是半天,在這清甜溪流中呆著,算是天堂了。"
"但對方的警覺性一直得很高,戒備也十分嚴密,想要偷襲得手,隻怕沒這麼容易。"慕容輕水心思慎密,提示地道。
"我知道這樣僵持下去,肯定對我們不利。"胖子收起嘻笑的嘴臉,冷聲道:"不過,這支大軍已被我們機關陷阱給襲擊蒙了,相信他們的指揮官此時比我更心急。現在,雙方比的就是耐心和意誌。連你這樣的智者都在質疑,是否有人能在水底潛伏這麼久?那對方的懷疑就更重了。所以,再過不了多久,他們的戒備狀態就會徹底放鬆,那便是我們出擊的時候。
慕容輕水聞言點點頭,對這個平時大咧咧的胖子,有了更深層了解,是個人都會被這副憨實相給忽悠住;"他們潛藏於五六米深的水底,能發現上麵的狀況麼?"
"輕水姐果然心思稠密,連這也被你想到了。"胖子讚歎地道:"他們中有一千名龍獅衛的人,其中的每一個都擁有很好的夜視能力,即使在水中,隻要稍稍離水麵近一點,就能探視到外界的狀況。如我猜得沒錯的話,敵人雖然已開始在鬆懈,但他們仍在等!"
"等什麼?"慕容輕水好奇的問,覺得這個胖子變得越來越深沉,可怕,幸好是一家人,否則不敢保證會不會被其所算計。
"月光!"胖子抬手指了指頭頂上的夜空。
沒有一絲遊雲的夜空,懸著半月,清涼的月光緩緩地在山林間移動,就像一個嫻靜的少女,腳步輕盈曼妙,所經之處,留下一地清輝亮影,如夢似幻。
當這月光少女經過小溪旁的一處叢林間,忽就沒了蹤影,叢林間突然閃爍起三道微弱的光亮,光亮雖然很淡,但在突然的黑暗中卻顯得那麼的刺眼。
嘩!
小溪的水麵泛起一層輕浪的微響,幾道黑色的人影從水中綻射而出。
嗖嗖!
那是箭矢在黑暗中的破空聲,那叢林木間隱伏著三名手持兵刃的士兵,那閃射的光亮便是從兵刃上發出。其中的一名雙手捂住胸口,大張著嘴,卻沒發出聲來,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插在胸前的一支很精致的箭矢,神光中充滿了驚恐和絕望,他不相信自己隱藏得這麼好,怎會被人在黑暗中一箭射中心髒?帶著這個問題變成了屍體。
而另兩名士兵,一個的咽喉部位插著一支箭,另一個的眉心處更是隻留下一支箭尾,箭頭出現在腦後,帶著同樣的問題離開了世界。
清亮月光重新灑在三名士兵身上,也染成了一片血紅色。幾道黑影同時竄入這片叢林中,一切又恢複了平靜,似乎什麼也沒發生過。
"或許他們至死都在認為,是那抹月光殺了自己!"目睹溪畔發生的一幕,慕容輕水歎道。
"在夜色中,兵刃的反光會出賣自己的藏身之處。尤其在山地叢林戰中,任何微小的細節,都可瞬間決定一個人的生死。"胖子笑道。
慕容輕水慶幸自己是這支軍隊的指揮官,而不是敵人。這些將士,每一個都像山林中的赤練蛇,靜靜地隱伏在某個角落,隻待時機一到,便會如閃電般的向獵物發動致命的一擊。
"唯有戰爭可以將人的智慧發揮得淋漓盡致,同時也讓人變得冷血,無情,當真令人憂喜參半。"慕容輕水感慨地歎道。
"每一埸戰爭都可以改變許多東西,破舊立新,建立新的格局,是非對錯很難評說。我隻知道,敢在我們麵前囂張的敵人,無論有多強大,最後都得華麗的趴下。哈哈!"胖子咧嘴一笑,慕容輕水覺得自己剛融入的這個大家庭,每一個都與眾不同,讓她有一種耳目一新,心境豁然開闊的感覺。
夜沉如水,月光忽明忽暗,溪畔沿途的叢林中,無聲的死亡在連續不斷的發生,隱伏在暗中的士兵都是被精準的一箭射殺,連發聲警示的機會都沒有。
數道黑影在短短的時間內,已射殺了上百個隱伏在溪畔沿岸叢林中的敵人,一切都在無聲無息中進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