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城五百米內頓時變成了一個真空地帶,後麵的大軍沒人再敢朝前愈越一步,駭然地紛紛向後拚命退縮,慶幸自己脫離了箭矢的射程範圍,否則……
殊不知,噩夢才剛剛開始,當射程外的大軍稍覺安全時,通道上空的天光頓時一暗,抬眼望去,但見成千上萬的疾風閃電雕漫空嘶鳴,盤旋,每隻雕背上都像是端坐一個人,正張弓抬箭指向身下的人群。
"完了!"所有人的心中幾乎都浮起一個可怕的念頭,尤其是處於後端的大軍,更是集體轉身向著身後城門驚恐萬狀的衝去。
然而,更令人震撼的一幕發生,奔逃的大軍遠遠的看見空蕩蕩的城門上端,緩緩地降下了一道數萬斤的巨大石門……
"衝啊!"突在最前的將士尖叫著,瘋狂的奔向即將被巨石封堵的城門,在最後的瞬間,有上千人驚險地突破了出去,巨石便已徹底墜落下來,後麵的大批士兵剛衝入門洞,頓時被碾壓成血肉沫泥。
與此同時,盤旋在通道上空的疾風閃電雕紛紛向下俯衝,開始發動了攻擊,成千上萬的箭矢從百米的高空綻射而下,狹窄的通道中塞滿驚恐混亂的大軍,麵對來自上空的攻擊都是避無可避,眼睜睜地著身邊的人像活耙子般的被銳利的箭矢洞穿,大片大片的將士濺血倒下,然後發現自己的身上也插著箭,天空中彌漫著血霧;這那裏是在戰鬥,是血腥的虐殺!
轟隆隆!懸在半空的吊橋放了下來……
殺,殺,殺!
守城的將士同聲齊吼,氣吞山河,聲震九霄,有如洪流般的殺奔出來,青鳳和古藍星兩個小魔女當先越過吊橋,直朝著通道內的殘餘敵軍衝殺過去。
火焰飛鳳槍在敵群中暴起一蓬熾焰火花,數十條人影同時發出驚天慘嚎,殘肢斷臂四下飛灑,瞬間倒下一片屍體。
古藍星更是在敵群中忽東忽西的穿梭著,所到之處劍光縱橫,劍氣如虹,漫天血花綻放,擋者即死,觸之即亡。
血腥殘酷的搏殺,人人全身浴血,有敵人的,也有自己的。遍地橫屍斷臂,血流成河。拚到這個份上,敵我雙方此刻似乎都殺紅眼,彼此都在踏著自己同伴的屍身繼續拚殺,戰鬥,直至倒下,又被身後的同伴踐踏。空前的血腥,殘酷,慘不忍睹。
殘餘的敵軍已沒有退路,唯有悍不畏死奮起拚殺。但恐懼和死亡是兩個概念,恐懼有時比死亡更可怕,如此多的同伴的屍體躺在血泊中。也許上一刻彼此間勾肩搭背地閑談說笑,下一刻卻已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有的甚而手腳分離內髒四溢,死無全屍。
心在顫抖,無盡的恐懼摧殘著強大的心智,吞噬著勇氣,逐漸流失的鬥誌讓將士開始選擇躲閃,退縮。
呯!有人直接扔下手中的兵刃,驚呼"投降"!有了第一個,二個,三個……緊接著便聽見一陣陣兵刃墜地的鏗鏘聲,片刻間,僅存的萬餘敵軍紛紛選擇了恥辱的活著。投降,尚有一線生機,所謂的軍人氣節,在這裏顯得一文不值,沒有什麼比活著更美好。
屠殺手無寸鐵,選擇了投降的敵人,以陸隨風的心性還不屑為之,青鳳和古藍星也非嗜殺之輩,兩軍交鋒,上陣殺敵是一回事。所以,兩女的目光同時投向城樓上的陸隨風,將這些投降軍士的生與死的決斷權拋給了陸隨風。
哢哢……萬斤石閘在緩緩向上升起,留在城樓上的金龍甲衛像是得到了陸隨風的傳音,正在起動著一個巨大的絞盤,他們之所以被留下來,就是為了守護,起動這道石閘。
為了避免城外的大軍趁勢衝殺進來,石閘隻升起了半人的高度,便停了下來,隻有勾下腰才能夠通過,這並不是一種侮辱性的行為,完全是為了以防萬一。
當然,有了之前的恐怖一幕,此時就算是城門大開,城萬的大軍也未必敢冒然再次衝殺進去。望著萬餘渾身浴血的將士,一個個勾著腰從石閘下鑽出來,這些出來的士兵都是兩手空空,沒有任何兵器,完全失去了戰鬥能力,並不是衝殺出的,而是被俘之後再被釋放出來。
這十分令人意外的一幕,頓時引起了敵軍陣營的騷動,不知該為這些從地獄之門出來人,感到恥辱,還是慶幸。
最後一個士兵出來之後,石閘重新轟然墜落,這萬斤石門卻不是巨型破門車可以撼動的了。所有之前撤走的守軍又再次出現在城頭,一片刀槍林立,"與城共存"的血色大旗仍舊迎風招展,卻給人不一樣的感覺,那是一種堅不可摧的精神,凝聚而成的不屈意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