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人者,通常也最懼被人所陰,所以戒備心往往都非常強,血衣人也不例外,對此似早巳有所防備,右臂鬥然暴伸,疾若閃電般的拍出,竟然十分靈巧地避過了對方的劍鋒,一掌拍在劍身之上。
這一掌似巳暗中蓄勢巳久,勁力雄渾洶湧,一擊之下,竟將雲無影手中的長劍橫向拍飛向一邊。
雲無影的劍勢靈動而飄浮,身形隨著劍順勢一轉,瞬間閃至五尺之外,借轉動之力清消了對方留在劍上的勁力。對方這雙手套竟然不俱刀劍,不知是何種材料練製而成 ,至少是帝階上品的等級。
一個人能迎著銳利的劍鋒拍出一掌,並且能精妙的避過劍鋒,拍中劍身,這份膽氣和戰鬥意識就非常人所及。
雲無影手腕一轉,回劍複出,顫巍巍,輕飄飄的一劍,沒有固定的軌跡和方位,無形的劍氣和劍意卻無處不在,根本難以判定下一刻會攻擊何處。
看在血衣人的眼中卻是漫空劍芒閃爍,每道劍芒都蓄含著森然殺機,虛實難辨,一個錯判勢必濺血當埸。萬沒想到對方劍勢如此詭異淩厲,一個照麵便被罩入在其中,險象環生。
對方畢竟是見慣了驚濤駭浪的天字級殺手,身臨危局,雖驚卻未亂了方寸,沒有絲毫的猶豫,一雙幽黑的金剛鐵手瞬間化出漫天掌影,一氣拍出七七四十九掌,皆是硬碰硬擋硬接,一雙手套竟能抗住利刃的切割而分毫未損。
劍芒,掌影翻飛交錯碰撞,空氣中不斷爆出刺耳的轟鳴聲,劍芒掌影隨之分崩離析地潰散開來,唯見一點寒星從破碎的掌影透射而出,猶若天外飛星般的直朝著血衣人的眉心處電奔而去。
退,再退……一點寒星有如追魂索命般的緊追不舍。 血衣人駭然暴退的同時,雙手一探腰間,手中突然多出了兩把鋒利的短刀。
雙刃幻起一片耀眼的光華,瞬間蕩開了奔射而至的寒星。下一刻,絕地反擊,連綿不斷的刀芒縱橫,每攻出一刀都帶著銳利的刀意,刀氣噴射,致命一擊常在幻起的光幕中突然奔襲而出,其速度快到人的雙目無法適應,雲無影的身形同時也被這片幻起刀光籠罩在其中。
刀光旋舞中暮地響起一聲悶哼, 迷離若幻的刀光逐漸消隱,血衣人腰背直立,挺若山嶽般的傲立著,渾身上下完好無損,隻是缺了一顆人頭,精湛的元力支持身軀仍是堅挺不倒,同時也將一顆脫離了身軀的頭顱衝起很高,斷頭的喉頸間激射出一股血箭,化出漫空血花綻放。
雲無影伸出纖纖玉指理了理散亂的鬢發,瞥了一眼僵硬直挺的屍身,幽幽道:"我說過你存活的希望幾乎為零,你卻認為本姑娘在說笑,活著的人當引以為戒。"
這最後一說,是衝著端坐中央的金衣人和一旁的銀衣人而言,對方盡管定力很深,己方的兩大天字級殺手前後不過片刻功夫,皆成了無頭的屍身,情何以堪,冷若冰石的心也禁不住暗暗驚顫,怎奈此時巳成騎虎之勢,欲罷不能,唯有硬著頭皮堅挺下去,血影樓的聲譽絕不可稍有損傷,縱算精英盡損也不能有絲毫的退縮。
兩埸慘烈血腥的搏殺之後,再無人將對方當成砧上待宰的魚肉,反倒質疑自己一方是否是一群嗷嗷叫的羊群?對方敢肆無忌褝地殺到此間,又豈會是等閑之輩,紛紛抱怨上峰接了一單不該接的生意,無端招來了一群難纏致及的殺神,接連慘遭重創損兵折將,卻連一毛錢的任務都沒完成,照此下去隻咱連血影樓的根基都會徹底崩潰。
一眾底層的殺手雖怨氣衝天,卻也是敢怒而不敢言,血影樓閣門規嚴酷,輕易不敢觸犯。當然,這種層麵戰鬥還輪不他們參與,或許有幾分失落,或許揣著一份慶幸。
有了前兩埸的教訓,這次出埸的血衣人不再吭聲,麵罩下的一對眸子陰冷犀利,一道森寒的眼風掃過數米外雙手環抱胸前的胖子,心底不由泛起一聲冷笑,如此笨拙的身形隻怕連自己的衣袂都沾不上。他被殺手界的同道稱之"魅殺",身法像風一樣快捷,雲一般的飄浮多變。
胖子歐陽無忌同時也在打諒著眼前這個身形瘦削精幹的對手,這類人的身法通常十分靈動機變,善長以速度製勝,可謂是天下武學唯快不敗。自己若無淩波微步,遭遇這樣的對手還沒打巳輸了一半。畢竟自已這身肉堆在這裏,任誰都會忽視他的速度和靈動性,將其當作軟肋來攻擊。但這何嚐不是一個十分誘個的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