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跌宕起伏的搏殺到此時,彼此有多少斤兩,已是大致了然於胸。這一刀雖然淩厲詭異,卻不又至於會這般輕易的得手。
果然,黑色鐮刀所過之處,竟然毫無一點著力之感,仿佛劈開的是一團虛無的空氣,很快便意識到,那隻不過是對方的一具殘影而巳。
七長老心中頓時生出一種強烈的危機感來,剛暗呼出一聲;"不好!"眼角餘光便瞥見一道金色的槍影直朝著自己眉心處閃射而來。
"想偷襲老夫,做夢!"七長老一聲嘶喝,黑色鐮刀瞬間倒豎而起,適時的蕩開對方的奪命一擊,手腕一振一顫,同時暴刺出數十道黑色刀芒,勢若滾蕩潮汐,一刀接著一刀,每一刀都充斥著錚錚殺氣,刀刀不離對方要害死穴,無盡的鋒芒,絞殺,撕裂一切。
直到此時,這位七長老的臉上才透出一抹似有似無的殘忍笑意,這一次才覺得自己的手感真實無虛地絞殺著實物,那種洞穿的阻力,沉重的絞殺感,都在證明這一切的真實性。
"死老頭,你不覺得自己笑得早了點!"隨著一道淡淡的語音響起,青鳳的身形再次緩緩地,仍是毫發未損浮現出來。 到了靈神境的這個層麵,所幻化的殘影亦虛亦實,虛實相兼,意之所到,每具殘影同樣會發出淩厲的擊殺,幾乎似同真身無異。
"這怎麼可能?"就在七長老心神微驚之際,一抹驚電巳飛速破開他疊疊重重的必殺刀影,一線金光已透過刀芒的縫隙,撲麵奔襲而來,絲絲金芒殺氣直令人皮膚生寒刺痛。
青鳳的槍勢反擊,竟然後發先至。每一槍都迅如疾風電閃,詭異無比地襲向對方的全身要害,迫使七長老不得不回刀自救。攻防之勢頃刻顛倒轉換,令他頓然生岀一種深陷泥潭的憋屈感,直欲令人嘔血。
一時間,槍鋒金芒縱橫,揮灑自如,迫使對方硬擋硬抗,擋一槍,退一步,抗一槍,退兩步。一個攻得急,一個退得快,彼此的兵刃不斷碰撞,爆出一聲聲無比刺耳的炸響,令周邊的空氣像水波般蕩開無數波紋漣漪。
七長老從淩厲霸道的攻擊,到被對方如影隨形般的步步逼殺,此間的勢態逆轉隻在呼吸之間,此時非旦連出手反擊的機會都沒有,甚至還須揪心提神防範對方的襲殺,可謂是憋屈惱怒到之極,這是何等的恥辱和蔑視。
潛在的力量轟然迸發,身形微側,忍著再次被一槍透肩的痛苦,手中的黑色的鐮刀同時削向對方的咽喉。似欲以傷換回失去的先機,擺脫了一邊倒的被動局麵,贏得了反擊的機會。
以快對快,以力撼力,每一次的撞擊,這位七長老都感到一股股強力的反震,一縷縷氣勁透過刀身傳自手掌,手臂,一陣陣麻痛令握刀的手禁不住的顫抖不已,幾乎脫手而出。
這位七長老此時卻是越戰心頭越是駭然,背心已然隱隱濕透,自己竟然連實力修為都稍遜對方一籌,當真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外。戰到此時除了竭力格擋,幾乎連一刀都已遞不出去,照此下去必敗無疑。
心下一橫,陡然拔身而起,雙腳在虛空中連連蹬踏,整個身軀騰起十數米,手中黑色鐮刀在空中劃過一道詭異的弧線,將所剩的靈力全部傾注在刀身之上,一束眩目的驚電仿佛從雲層深處綻射而出,在空中留下一抹黑光閃爍的劃痕……
那束飛射而來的黑色流光,純淨而冷冽,蓄含著冰涼浸骨的殺氣,充滿了濃濃的死亡氣息,望之令人頭皮發麻,汗毛倒豎。
青鳳的眼中閃過一抹凝重,收斂起淡然自如的姿態,整個身軀猶似一柄欲待出鞘的利劍。隨即當空緩緩地刺出一槍,仿佛扯動著千斤重量般的凝重,無比遲緩地劃出一道圓弧金色光圈。
那冷洌純淨的黑色流光,似若一滴墨色的晶瑩水珠,悠悠地滴落在金色的圓弧光環中,突兀地爆裂開來,化出無數道銳利的流光綻射四方,流光如刀淩厲,鋒芒無盡,意欲撕破,摧枯拉朽的斬碎一切。
殊不知,卻被一團回旋的金色氣勁包裹纏繞,沉重的阻礙使其再難寸進分毫,強勁銳利黑色的流光,在綿柔的金色勁氣中不停地吞吐顫動,隨即紛紛轟然炸裂開來,發出一道道天崩地裂般炸響,震耳欲聾。
冥神之淚!七長老之前的一擊,隻不過是在為這"冥神之淚"作鋪墊,伴著一聲陰冷的低吼,踏前一步,一片黑色的水珠,宛若流星雨般傾泄而下,眼見驟然呈現出水天一色的迷蒙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