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都是點點頭,各懷心機謀算,看向彼此的目光都隱含著不善,像是都在揣摩著該如何除去對方,沒有一個吃素的貨,省油的燈。
陸隨風三人獲得了進入血域的玉牌之後,便取下了罩麵的紗巾,以秘法改變了自己的氣息和容貌,就算殷家的人發現了也毫不在意,反正此去都有死無生,縱是僥幸有命活著出來,也翻不起多大的浪花來。
酒宴之後,回到了客房內,陸隨風揮手布下了一個隔音法陣,然後取出了兩件五品防禦法器;"你們今晚就將它煉化,進入血域後也多了幾分保障。"
兩人早已將他當成可以托命的兄弟,也不推辭的收了起來。然後,虛無雙皺著眉道:"我感覺到了我那幾個兄弟的氣息,就在對麵的酒樓內。"
"哦……"陸隨風隻是"哦"了一聲,並沒有流露出多少驚訝的表情;"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你們在外界的行蹤,一直都在他們的監控中,見到你們沒有帶任何護衛的闖了進來,豈會放過這種難得的好機會。所謂人無傷虎意,虎有傷人心。"
"居然不念血脈同根之情,鐵了心的要致我們於死地。大哥……"虛無顏的眼中流露出複雜的神情,咬了咬嘴唇道:"看來是沒有選擇了!"
"唉……"虛無雙哀歎了一聲,神情有些黯然;"沒想到這麼快就要手足相殘,權利難道真的比親情還要重要嗎?"
"你就算放棄了,也難以置身事外,隻有死人不會有任何威脅。"陸隨風兩世為人,見過無數同室操戈,煮豆燃豆急的橋段,自然看得通透;"不過我們如今已改變了容貌,就算在血域中撞上了,也是對麵相見不相識,倒也不必太過擔心。但,我們進去之後,一定要始終在一起,隻有如此,才有可能活著出來!"
兩人點點頭,他們修為雖強,卻知道在步步驚心,凶險無比的血域中,想要存活下來,僅憑實力是不夠的,隻有加上氣運和一顆睿智的頭腦,才能夠化險為夷。
第二天一早,一百名準備進入血域的人已聚集在一起,殷家的那位金仙境的女族長,目光冷厲的看著眾人,臉上都生出一種刀割般的感覺,不敢稍有正視,俱皆垂下眼簾;"諸位進去之後,我族之人不可自相殘殺,遭遇險情時不可視而見,須相互急時救援,唯有如此,存活下去的機率才會增加。言盡於此,預祝各位好運。出發!"
話落,當先朝著鎮尾走去,沿途看見一批批的仙士向著一個方向進發,整個鎮子隻有腳步聲,詭異的安靜。
血域的入口,狹長而幽深,宛如一線天,兩壁光滑如鏡,半節岩壁聳入雲端。一線之隔仿佛兩重天地世界,狹穀內血霧輕煙彌漫籠罩,神秘而詭異。狹穀口外山青青,水碧碧,林木蒼翠欲滴,鳥語淺鳴,花香隱隱潤人心脾,足以令人流連忘返。
幽深的一線天峽穀外,橫著一條河,寬約七八十米,河流湍急洶湧,舟船難渡。
血域開啟之時,對常人而言並沒什麼特殊的意義,一樣的日麗風和,霞滿碧空。
但此刻,平時人跡罕至的河岸邊,卻是聚集著大量的人群,男女老少,裝束各異,唯一的相同之處,便是這些人盡數都是修者,且修為都在天仙境之上,沒一個是省油的燈。也同時抱著一個相同的目的而來,那就是進入"血域"。
血域的入口近在眼前,殊不知,一河之隔,徒令無數自以為是的強者裹足而止,望河悲切興歎。按理說,區區百來米的河麵根本攔不住這些強者,換個埸合,人人皆可輕易的踏虛破空而過。
但,此間似乎擁有一個無影無形的重力氣埸,人在其中,體內的仙元力會傾刻下降七成,別說踏虛而行,就是騰空三米都有若千斤墜體。要想渡過這湍急洶湧的河麵,唯有踏波踩浪方能達到彼岸。
不過片刻光景,巳有數十人試圖踏波而過,卻無一人能渡過十米的水麵,便紛紛被卷入湍急的旋流之中,生死不明。
沒有人會關心這些墜河者的命運,卻也再沒人敢輕易涉險渡河。一條河阻斷了多少人的希望之夢,"血域"近在咫尺,卻仿佛渺在天涯。
有人被阻,自然也有人能安然抵達彼岸。眺眼望去,對岸平坦的綠茵之上,巳聚集了有數千人眾,能過去的人,無疑都是身上擁有血色玉牌。
虛家的幾個兄弟姐妹駭然也在其中,每人的身邊都帶著五個護衛,且一個個過河時都是顯得驚心動魄,險象環生,才艱難的到達了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