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四點鍾的時候醒來到現在已經晚上八點鍾了,沙南一直都沒有出現,甚至連一個電話都沒有打來,倒是沙勝煌來房間的時候問及過他幾次,但每次都隻是嘴裏說說卻沒有絲毫的行動。
糖糖和涵涵剛剛吃過又睡了,這麼小的孩子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真像兩頭小豬,可這才是人生最美好的時候,無憂無慮,沒有那些凡塵俗世的幹擾,多好啊,若是可以她也想回到嬰兒時期,躺在搖籃裏吃著媽媽香噴噴的奶水。
剛剛涵涵還在身邊睡著,可這會兒被沙勝煌給抱走了,席文本來想說再讓他睡一會兒,可話到嘴邊許是因為心虛的緣故,她沒敢說出來,隻能眼巴巴地看著兒子被抱出了房間。
夜深了,周圍很靜,席文又叫了看護過來。
“沙太太,您有什麼需要?”看護輕聲問。
“上次我出去的事情除了你沒人知道吧?”席文問。
看護點點頭,“我這個人是個非常講信用的人,我答應過沙太太的就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您就放心吧,更何況我還拿了您的好處費……”看護說著一臉的不好意思,其實若不是因為母親生病急需錢,她是真的不會要她給的錢的。
席文笑笑,遞給她一張銀行卡,她是個心細的人,平日裏跟這個小看護交流的時候得知她的母親重病在醫院,需要一大筆醫療費,她四處借錢可還是差很多,上次她幫她,她為了酬謝她給了她兩萬,這一次她是要離開,所以別說是兩萬,二十萬都不多,但是離開這件事她卻不能告訴她,否則必定會給她帶來不必要的麻煩,若是那樣,即便是她離開了也會良心不安的,“這裏麵有一些錢,我知道你母親生病需要錢,這個你拿著,就當是我借給你的。”
小護士慌忙搖頭,“不不不沙太太,我不能要您的錢。”
“我又不是給你的,是借給你的,你母親生病現在不是急用錢嗎?拿著吧,什麼時候有了再還我就行,反正我也不著急用。”
“這……”
“拿著吧。”席文將卡塞進了她的手裏,然後又說,“王護士,我想洗一下,你能不能幫我調一下水溫。”
收了別人的東西總覺得欠人家什麼似得,看護連忙回答,“好好好。”然後匆忙進了衛生間,席文也跟著走了進去。
看護正忙著調水溫,席文在她身後用一早就準備好的布繩迅速從後麵捆住了她讓她的胳膊無法動彈,她迅速又用毛巾塞住了看護的嘴。
“唔--”看護瞪著眼睛看著她,使勁地扭動著身子想要掙脫開。
“王護士,對不起,我並不想這樣做,但是我別無選擇,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我隻是要借用你的衣服穿一下。”席文輕聲說。
看護停止了掙紮看著她,眼睛似乎在問,你又要出去?
席文點點頭,“這次是離開,我這樣捆綁著你是對你好,這樣我先生回來也不會責備你,卡裏是二百萬,算是給你的補償,你拿去好好給你母親治病。”
“唔唔唔……”看護搖著頭。
“不管你是否同意,今天我都要離開。”席文脫掉了看護身上的護士服,自己穿上,又戴上了帽子好口罩,因為看護比較胖,所以護士服穿在席文的身上很寬大,所以即便是裏麵塞進去一個東西一般人也看不出來。
席文將看護弄到床上給她蓋上被子,然後用一早就準備好的布繩將女兒綁在了自己的腰間,孩子睡得很熟,絲毫沒有醒來,她推著推車打開了房間的門。
門外有保鏢把守,席文的心跳得很快,但卻沒有慌亂,她鎮定地從保鏢的眼前走過,終於平安地來到電梯口,電梯門正好打開,她推著車子走了進去。
因為是晚上,所以電梯裏沒有幾個人,她向下下了一層就出了電梯,然後從安全通道下到醫院的樓下,從側門離開了醫院,正好有出租車經過,她攔了出租車坐上,這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慌忙將腰間的女兒抱出來,這才徹底地鬆了一口氣,這個小丫頭,睡得可真香!
“小姐,請問您這是要去哪兒?”出租車司機問道。
席文想了下,“師傅麻煩你把我送到長途汽車站。”
“好。”
席文平安地到了長途汽車站,因為怕沙南找到她,所以她買了一張去K市的車票但卻沒有上車,而是花了一千塊錢從一個人的手中用她的身份證買了一張去雲市的車票。
一切都很順利,席文坐在候車室裏等車,淩晨三點鍾的時候她坐上了去雲市的長途汽車,這幾年在沙壹市過得很好可她的心裏始終都對那個叫天岸的小鎮念念不忘,天岸,天的岸邊,想想都美。
然而有時候計劃卻遠遠趕不上變化, 車子在上高速收費站的時候被人攔了下來,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沙南。
席文的心裏“咯噔”了一下,他怎麼這麼快就找到了她?她還沒來得及離開沙壹市呢!
低頭看向懷裏正在吃奶的女兒,她瞥到了自己手腕上那個黝黑發亮的寶石手鐲,突然就笑了,她千計劃萬計劃卻獨獨忘了這個東西!
也許這就是她的命吧,逃不掉。
所有的人都從長途車裏下去,就連司機也下去了,席文坐在中間靠後的位置,沒有動,低頭看著正吃得津津有味的女兒,兩顆眼淚從她的眼中滾出落在了女兒細嫩的小臉上,“糖糖,媽媽本來是要帶你離開的,可是……”
安靜的汽車裏響起了東西滾動的聲音,他上來了。
“月子期間是不可以出來亂跑的,尤其是不能吹著風。”沙南的手裏拿著一件寬大的帶帽風衣,披在了席文的肩上,然後又把帽子給她戴在頭上,“不想在醫院住我們就回城堡好嗎?”
沙南將席文扶起來,小心翼翼地給她擦拭著臉上的淚水,“月子的時候不能哭,不然以後眼睛會疼的。”
“別碰我!”席文甩開頭。
沙南的手僵在半空,最後頹然放下,“好,我不碰你,你自己把眼淚擦擦。”
糖糖原本吃得好好的突然“哇”地一聲哭了起來,席文怎麼哄都哄不住,急得她也跟著哭了起來,“糖糖你不要哭了好不好?都是媽媽不好,媽媽求求你不要哭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