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靖二十一年,安國公府
一夜好夢,清晨醒來,陽光光束道道穿過隔窗照射進來,我用手擋住眼睛,小院外麵的老樹枝子正在一搖一晃,是個晴朗的好天。
吱呀的一聲,清歡推門而入,手裏端著瓷盆熱水和巾帕,看見我躺在床上笑看著她,先是一愣,又笑道:“小姐今天怎麼醒的早了?”
我伸了個懶腰,坐了起來,“前幾天下雨下個沒完,你看今天天兒多好,回頭我們上街轉轉去啊。”
“好啊,前些天夫人賞了我一件新衣裳,前些天怕下雨打濕了,今天我也穿出去得瑟一下。”
“就那點出息吧。”我笑著下了床,踢踏著繡鞋,清歡把熱帕子遞了過來。
又是湯水漱畢口,穿上常服,我興衝衝地推開了門,一股清風夾雜著前些日子下雨蕩起的綠草青土味撲麵而來,如我所料,老樹的葉子被衝洗的愈發亮綠,此刻陽光正打在上麵閃閃發亮。
我大步出了閨房小院,走進了遊廊,好一會才聽見清歡匆忙的腳步聲跟了上來,“小姐那麼著急啊,我還沒收拾好呢。”
“放著就是啦,回頭再說。”我心情好得很,自然是怎麼高興怎麼來。
清歡手臂上搭著我的披風,屋子裏的幾個小丫鬟都跟在清歡的後麵。“小姐先去哪裏?”
“爹爹可在家?”我回頭看她一眼。
“老爺上朝去了,好像退朝後皇上又傳召了,所以還沒回來。”清歡答道。
如此,爹爹似乎最近忙了不少,我一直以為家裏的功勳都是太爺爺攢下的,而我爹不過是個世襲的安國公,但是每每這麼說我那個臭屁不可一世的二哥卻是輕蔑一笑地說,“家裏的權勢之大那是你一個小丫頭懂得的?”
安國公也不是白當的,比如爹爹天天這也不敢做那也不敢當,謹慎了何止幾十年,連一向最疼我的大哥也被送去邊關鎮守了四年,有時候想想,再多的功勳不過是層層束縛罷了。太爺爺家一脈單傳到爹爹,所以爹爹也是沒得選擇吧。
想著想著到了佛堂,我衝清歡擺擺手,她立即知曉了我的意思,恭順的退到了一邊,我則小心翼翼地進了佛堂。
搞不懂母親為什麼這麼喜歡禮佛,她似乎有著操不完的心,擔心爹爹,擔心大哥,惆悵二哥,不知道最近怎麼搞的看我都是愁眉苦臉的。
我自問對得起我的名字“王若淵”,從小被爹爹灌了不少詩書禮教,好在性子還算灑脫,但是本小姐的名聲也是傳遍鄴城的“四大才女”之一呢。
佛堂裏光線較暗,但是長年不滅的燭光照的這裏很溫暖,母親一身素服,手裏轉動著念珠,跪在佛前,卻沒有念經文。
“淵兒。”
嗬,嚇我一大跳。
“娘,你怎麼知道我來了!”我撒著嬌跪到她旁邊的蒲墊上。
“心靜時自然能洞聽到四周的一切,你心不靜自然沒發現我早已發現了你啊。”母親緩緩睜開了眼睛,笑著替我整理了下衣襟,“用過早膳了沒?”
“還沒,娘也沒吃吧?”我靠在她旁邊。
她起了身,拿起香爐裏的香拜了拜,閉著眼睛矗立了許久,才無奈的睜開眼睛看著我,“走吧。”
我如釋重負,“好嘞,清歡,備膳!”
用過早膳,爹爹也沒有回來,聽母親說二哥昨晚趕著出城辦事去了,奇怪了,竟然走的如此匆忙。不過他那麼懶,想必忙完了一定會火速趕回。我得了母親的允許,飛似的拉著清歡出了門。憋了這麼多天,踏出府門的那一刻感覺簡直美好的無法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