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辣辣的太陽懸掛在半空,沙灘上傳來大群海鳥的鳴叫。鹹鹹的海風攜著濕漉漉的潮氣從樹葉間滑過。
而在海灘向叢林縱深兩裏遠的地方,一隻跳鼠正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兩天前這裏還和密林的其它地方同樣茂密。有鮮美的橡果和蟲子,還有一眼清澈的泉水。可現在……隻剩下了一片焦土。直徑超過百米的範圍看不到半點生機。曾經的參加古樹,如今都化作了地上那層厚厚的碳灰。雨水衝洗後,隱約能看出碳灰下麵的土地也被高溫燒灼出了一層堅硬的結晶。
廢墟正中間,一小塊突起微微一動。碳灰紛紛落下。露出一個光溜溜的腦袋……
“哦……啊……”舒服的抻了個懶腰,一拙感覺自己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在夢中,一道天雷砸在身上。關鍵時刻,一直背著的無字天書自行展開,擋在了他的身前。
天書的材質本是用經曆過天雷的青竹製成的,對雷電有一定的抗性。可這和帝王屍的劫雷畢竟是兩碼事。僅僅支撐了片刻,就化為灰燼。上麵鬼穀曆代掌門的智慧精華,形成龐大的信息洪流。一股腦的衝擊進了一拙的識海之中。毫無意外的把他弄暈了過去。
暈過去後,一拙好像進到了自己的身體裏。眼睜睜的看著血液在血管中流淌;看著無形無色的真氣在肌肉和骨骼間穿梭,順著經脈運轉到全身;看著細胞的分裂和死亡。看到身體的傷口在一點點修複。還看到一個金屬球阻礙著經脈和氣血的運轉,這個好像就是肩頭的那顆子彈。控製著肌肉和血流,把子彈擠了出去。
嗯,這個是心髒,有點懶啊!咋跳兩下還休息一會呢?那個是肝吧?和想像的不太一樣啊。唉?原來腎是這麼幹活的呀?有意思!
最後來到丹田處,看到棉花糖一般的真氣團。不時的有幾縷真氣跑出去,又不時的會有幾縷返回來。看來俺的真氣也是小有規模了嘛!嗯?那個黑色的小球是什麼?
隻見一顆黝黑發亮的珠子,像個衛星一樣圍繞著丹田緩緩運行。表麵還不時有縷電芒一閃而逝。
觀察了一會,沒瞧出個所以然來。試探著上去碰一碰。
結果“啪”的被電花打的一哆嗦。沉睡中的一拙才悠悠醒來。
“好熱呀!”這是一拙醒來後的第一聲感慨。四十多度的高溫,身上再蓋一厚厚的碳灰,對於從小在北方長大的他而言,不熱才怪。
伸手撓了撓光頭,實在是想不起發生啥事了。好像被雷給劈了?然後又咋了來著?
嗯?等等?為啥是光頭?
再摸摸……眉毛也沒了。
忍不住低頭看看……
“啊!”一聲悲痛的慘叫歇斯底裏的從一拙口中發出。驚起了林中的一大片飛鳥。
別人最多是一毛不拔。他倒好,整個人光潔溜溜。來了個寸草不生。
光著屁股發了半天的呆,一拍大腿。“對了,這一定是在做夢。繼續睡,說不準就醒了。”
躺下沒五分鍾就不得不又爬起來。實在是太餓了!無耐的坐起來,手一撐地,剛要站起身來。卻在碳灰裏摸到個硬硬的東西。掏出來一看,居然是個葫蘆。單從大小和形狀來看,倒像是老雜毛留下的那個。可這顏色咋就變的跟個煤球似的了呢?被天雷給劈糊了?
舉目觀察了半天,又仔細分析了下身邊的環境。最後得出個不太肯定的結論:“這裏……離縣城應該很遠吧?”
遼闊的密林中,參天古樹茂密的枝葉遮擋住了整片天空。除了零星的光點透下來,幾乎看不到頭頂的藍色。悶濕的氣候,把這裏搞的像個蒸籠。這裏是毒蟲蛇蟻的天堂。
“看大王在帳中和衣睡穩,我這裏出帳外且散愁情。輕移步走向前荒郊站定,猛抬頭見碧落月色清明。鏘……鏘鏘鏘鏘……看,雲斂晴空,冰輪乍湧,好一派清秋光景。”一道身影漫無目的的閑逛著,勒著嗓子,依依呀呀的唱著小曲。正是自娛自樂的一拙。
已經在這晃悠五天了,別說走出這片林子,根本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先前還擔心吃喝問題呢。畢竟這裏的花草、瓜果什麼的都沒見過,也不知道有毒沒。可隨後腦子裏就湧出一篇《辯草經》出來。
這倒是讓一拙驚奇不已,明明從來沒讀過這麼一篇經文的,咋好像本來就懂一樣?《辯草經》不是記錄奇花異草的書,而是教人如何通過氣溫,高度,生長位置,土壤酸堿性和植物顏色,氣味,根莖以及周圍出沒的蟲蟻來分辨植物特性的經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