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人的狂化,有一個很大的弊端。那就是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不能冷靜的規避風險。有一些本就性情暴虐的獸人,在狂化後甚至會攻擊自己的同伴。可是現在呢,看拳頭的情況,好像隻是有些暴躁。並沒有失控的趨勢,被幾個漢子按住後,略微掙紮了一下,就安靜下來。血紅的眼睛左右轉了轉,還向一拙笑了笑。隻是此時的笑容猙獰了點,沒了平時的那股憨厚勁。
差不多過了半小時,拳頭恢複了那個唯唯諾諾的樣子。看起來沒有留下半點後遺症。眾人紛紛鬆了口氣,肚皮用大手摸著兒子的頭,在一邊問東問西。
老薩滿則煞有介事的來到一拙麵前深鞠了一躬,把一拙嚇的趕忙爬起來扶住他。“您這是幹嘛呀?這不是要折煞小子呢嘛?”
老薩滿渾濁的眼角掛著一絲晶瑩道“一拙呀,你對我們石塔有大恩啊。從今天開始,你不再是我們最尊貴的客人,而是最親密的家人。無論以後你走到哪裏,離的有多遠。這裏都有你的一間房。假如有一天,你成為了全世界的敵人。至少有一個石塔部落會站在你身後無條件的支持你。”
以肚皮為首的獸人站起來,麵向一拙。以右拳擂胸,發出整齊而沉悶的聲音。這是獸人的禮節,也是對老薩滿那番話的回應。
一拙受寵若驚的連連擺手,他長這麼大可沒見過這種氣勢,手足無措道“大家別這樣,不是把我當家人了嘛,一家人還這麼見外幹什麼呀?就是釀點小酒解解饞,這次帶的少。等回去慶功的時候,放開了量喝個夠。”
肚皮哈哈一笑。拍了拍一拙的肩膀“一家人。好!”眾人七嘴八舌,一時間,笑聲滿堂。
獸人天性樸實,心性通達。愛恨都沒有任何的扭捏。紛紛坐下來繼續吃東西。眉宇間多了幾份喜意。
在這段時間裏,剩餘的幾個部落也接連趕到。帶著風塵仆仆氣息,來不及休息就去找騰火部落報道。
而石塔這邊,有了一拙的小燒。傷亡和收獲都會受到很大的影響。正在商量分配的細節,一個戴著牛角盔的獸人,粗著嗓子衝眾人吼了一聲“石塔部落酋長到騰火議事廳參加征戰獸潮的會議!”。然後腳不停歇的小跑著去通知其它部落去了。
肚皮走了之後。薩滿把分配問題給定了下來。在出征的三百人中,挑出最強壯的二十名獸人,每人一斤。再給相對體質好的一百名的獸人每人半斤。這些人將守在第一道防線。一旦防守駐地定下來,立碼派五名獸人連夜趕回部落,把剩餘的小燒也帶過來。同時消息絕對不能走露。
肚皮回來後,皺著個眉頭。看起來心情不太好。眾人問過後才知道,這次分配到的位置很不理想,恐怕隻能撿點湯喝了。
獸人的布防總體是由十五個大型部落,一百五十個中型部落和三千五百個小型部落組成。守在第一線的是大型部落,每個大型部落之間相隔三百裏。他們會刻意的放過普通野獸和低階魔獸從空隙中穿過。在他們身後五百裏,中型部落守在第二線,彼此間隔三十裏。他們會放過一些普通的野獸,專挑魔獸來殺。而他們的身後,是魚鱗狀分布的小型部落。間隔隻有五六裏。可以說越排在後麵,越撿不到好東西。偶而有一兩隻低階魔獸漏給他們,就算是發了筆橫財。當然,萬一漏的是一隻高階魔獸,那就是場災難了。
石塔部落布防的位置在小型部落中算是最靠前的那一梯隊了,可所處的位置卻剛好在騰火部落的正後方。就算人家有意放一些野獸到身後,也不可能讓獸群穿過部落陣營往後跑。這樣一來,就很尷尬了。
盡管不情願,可身為一個小型部落的酋長,實在沒什麼挑三撿四的資格。整理了下行裝,帶著些許鬱悶的心情上路了。老薩滿卻沒半點怨言的樣子,喊來五個漢子。讓他們連夜趕回去抬酒了。
石塔部落的守地是在一個叫王八亢的地方,地型是一個小緩坡的土丘。看起來像個烏龜殼。眾人都有些無精打彩。聽說大型部落那裏已經和獸潮接觸上了,算算時間,最多再有兩天就能到達這裏。可結果呢?還不是隻能在跟騰火部落後麵吃灰?因為這事,還被雷狼那群混蛋好一頓嘲笑。
一拙摘了片葉子,悠閑的放到嘴邊,吹起了縣城裏學到的民謠。抑揚的曲調,多少讓獸人們的眼中恢複了些許的神彩。拳頭如同往常一樣,拄著下巴,坐在一旁靜靜的聽。眼神發直,不知在想些什麼。薩滿像座雕像一樣,一動不動的閉目養神。隻有肚皮待不住,一會去追兔子,一會跑到高處踮著腳眺望。
第二天下午,豎耳細聽。前方的騰火部落終於吹響了號角,這種巨型號角。要架在一輛特製的車上運輸。是一個部落實力的象征。距離這裏差不多超過五十裏了,依然能夠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