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留所的一處靜室中,一位老者正與一位長相平凡的青年舉杯對酌,若是看他們的年齡差距,恐怕至少也是爺孫輩,甚至還不止,然而他們卻是師徒關係,有名無實的師徒!
一本太極真義,奠定了二人師徒之名,文強不懂老者是不是真把他當徒弟了,但他心中卻是把對方當師父了,師父之名,在他當初喊了一聲“師父”中便已注定。
都說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文強甚至連入門都是自己入的,師父沒有教過他任何東西。師父之名,是有。師父之實,卻無!
二人就這麼吃著,喝著,甚至基本上沒有交談,老者沒說話,文強也不好說什麼。
“它,還好?”老者先說話了,一說話便問到了太極真義。
“除了你,沒別人見過它。”文強自然知道他所問的“它”是什麼。
老者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而是繼續喝酒了,喝酒的同時,他的目光有些迷離,似乎在回憶什麼事,文強也沒有出聲打擾。
過了一會兒,老者才放下了杯子,他的酒杯上還有大半杯酒留在那兒,在那愣神間,似乎沒有顧得上喝一口酒。
杯子剛剛放到桌上,老者歎了一聲,站起了身子。
一手古武太極的“起式”,印入眼簾,這一手,文強無疑很是熟悉。
他的瞳孔一縮,人卻沒有動,隻不過是目不轉睛的盯著,沒有放過每一個細節。
一遍太極打完,文強久久沒有回過神來,老者不顧文強的愣神,自顧的坐了下來,一口飲盡杯中酒,待老者的酒杯放在桌上發出聲音之時,文強這才被那細微的聲音拉回了神,若不是有聲音響起,指不定文強什麼時候才能回魂過來。
老者打的太極看起來其實與他差不多,但卻多了什麼東西,那是一種奇妙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隻有看得到的人,才能感覺得出來,不,或許看得到的人,也不一定能感覺得出來。
“其他門派的人一般是‘靜坐’修煉內功,然而,我們卻一般在打太極中修煉。”老者看著文強道:“我看看你現在的進境。”
老者為什麼沒有先看自己的進境而是先演示了一遍,文強沒有深究這其中的原因,他這麼說,自己就這麼做。
一手起式,讓文強那平凡的臉蛋上多了一種東西,那種東西叫氣質,這種氣質,讓老者目光閃爍了一下,但卻沒有打斷,繼續看下去。
因為經常練的緣故,文強的動作很熟練,心法口訣也跟得上。
由於第一次在人前打這套太極,文強初時還有一些不自然,但隻過了一會兒,文強便心無他物,似乎置身與自家客廳一般,似乎沒有人看著一般。
一個人動,一個人坐,坐的人與動的人與剛剛相反,但那個坐著的人是一樣的專注,看完後是一樣的愣神。
文強沒有發出一絲聲音,安靜的坐回到了椅子上,坐在了老者的對麵。
“不錯,不錯。”老者口中喃喃,連道了兩聲不錯,這才看向了文強,“你在太極方麵很有悟性,就是當年的太極門,也少有你這樣的人。”
文強點了點頭,並沒有說什麼,這一點文強自己也是認同的。小小年紀,沒有任何閱曆,憑什麼他能當太極館的教練?天賦!
文強在太極這一方麵的天賦是所有太極館看著他長大的老頭子都認同的,這是毋庸置疑的!
文強沒有說話,老者也不在意,而是繼續道:“太極門不像其他門派一開始就教弟子心法招式,這樣反而會限製門下弟子的發展,就連我剛剛打的太極,你也隻能借鑒,不能模仿,懂?”
文強再一次點了點頭,隻不過這次的點頭卻是若有所思,像是在想什麼和領悟什麼。
“現在,我覺得我可以把該傳授給你的東西傳授給你了。”老者的聲音很平靜,似乎不是臨時起意了。
三個小時,整整三個小時,文強吸納了許多知識,比如說修煉內功的時候需要注意的問題,比如說對內功的運用,比如說……
“你說的那人肯定是用內功逼的酒。”臨別前,老者告訴了文強一個肯定的答案,在這之前,文強把司徒健的情況跟老者說過了!
“果然不出所料!”文強的心裏留了一個心眼,這是除了師父以外,文強遇到的第一個修煉了內功的人!
“隻要‘太極真義’不暴露出去,就算你同樣使內功,他也不會懷疑到什麼的。”不知為什麼,老者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