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驛館,唐宓這才鬆口氣,但是她並不敢朝城門處走,而是往城中找客棧,走了大半天,才看到一家剛開門的客棧,忙走了進去,若不是昨晚聽路廷昊說起鳳陽城,唐宓連身在何處都不知。
坐在客棧,唐宓沒來由的後怕,如果路淩風也在這還好辦,如果他不在,那她與泓兒怎麼辦?先前將唯一的二兩銀子交了押金,現在身無分文,且不說路廷昊是否抓得到,餓死的可能性還比較大,這是唐宓第一次體會到沒有銀子是萬萬不能,怪不得自古就有人要財不要命。
驛館內,館長焦急的站在路廷昊的門外,不知敲門稟報還是靜候聖駕,如果沒什麼事,萬一被皇上怪罪,那可是掉腦袋的事,可是如果有事不報同樣也是掉腦袋,他急得在門外走來走去,仍難決定。
“何人在門外走動?”已起床的路廷昊不悅的朝門外喝。
“稟皇上,館長在門外等候。”侍衛立即回稟。
“讓他進來。”
“臣李得貴給吾皇請安,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館長跪地磕首。
“平身,一大清早在朕門外有何事稟?”
“回皇上,奶娘帶著……帶著皇子上街了。”館長聲音有些顫抖。
“果然還是走了,可有派人跟蹤?”路廷昊並不吃驚,好像這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有,臣已經派人跟去了。”
“嗯,你先退下,等派出去的人回來後再向朕稟報。”路廷昊閉上眼仰首道。
“是,臣告退。”
館長走後,路廷昊睜開眼臉上印出一個苦笑,他早料到這個奶娘不同於一般女子,昨晚回房後他就想到了,撤走侍衛就是對她的考驗,沒想到她真的走了,而且還拐帶了他的皇兒,唉,這樣的女子,什麼樣的男人受得了?這樣的女子隻怕南親王也會心動吧?
路廷昊腦中出現無數的問號,同時唐宓從天而降的一幕也在腦中不停回放,他在想,這樣的女子是上天的恩賜還是懲罰呢?
連日的奔波加上失眠,使得唐宓疲憊異常,靠在床上竟然合上了眼。
路廷昊入客室後看到的就是唐宓靠床而睡的一幕,而他的兒子則在一旁顧自玩著,似乎不介意奶娘熟悉,也不介意有人闖入。
他走近床,欲將兒子抱起,不曾想這個舉動卻驚醒了唐宓。
“不要搶我兒子。”睡夢中的唐宓仿若做了惡夢一般,驚恐的抓著泓兒的手。
“奶娘,朕再最後說一次,泓兒是朕的皇子,雖然朕不介意你將他當自己的兒子待,但是請注意尊卑。”路廷昊縮回手,故作嚴肅道。
“路廷昊?你怎麼會?我不是……”唐宓腦中嗡嗡,她記得自己出了驛館,為什麼路廷昊會在這?
她屋內四下一掃,確定這不是驛館,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路廷昊追來了,原先她還在暗自慶幸出來了,沒想到一直在別人的掌控中,唐宓一陣苦笑。
來到古代後,她似乎一直都在扮演著傻瓜的角色,好累,既然被抓了,隻怕隻有一個‘死’字了。
“你要殺便殺吧。”唐宓見路廷昊一直笑凝著自己,心中一悲,像是告別似的抱起泓兒,親昵的摩擦著他的小臉許久,這才放下泓兒向路廷昊從容的笑道。
“原來你也知道犯了死罪,朕還以為你不知,唐宓,你這個奶娘管得事太多了,皇子的事你要管,這朝廷的事你也要管,你以為自己是什麼身份?”
路廷昊搬過椅子正坐在唐宓麵前似笑非笑的問。
“天下人管天下事,我需要什麼身份,不過你是這裏的老大,你要殺誰便誰,即使我沒犯錯,你想殺我也很簡單。”唐宓看著路廷昊嘲諷道。
“你不認為自己有錯?”路廷昊顯然有些惱,音量大了很多。
“我從沒說自己沒錯,我從一開始就錯了,錯在當了皇家的奶娘,錯在帶泓兒悄悄逛街,錯在沒看顧好泓兒,讓他被惡人搶走……”
“你說什麼?泓兒是被人搶走的?”路廷昊站起眼,冷厲的瞪著唐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