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寶如法炮製,果真抓了兩條魚上來,其中一條都有二斤重,禾春兒便把這條魚摔死,掛在一旁,說等中午拿回去給家裏人加餐,那條稍小的一點他們便燉了吃。
美美吃了一頓,幾人這才開始挖豬草,有禾春兒幫忙,他們很快就挖好了中午的量,一路說說笑笑地回去。
禾家的閨女兒們,年齡大了便要抽出半天的時間幹家裏的活計,剩餘的半天則在家裏繡針線,順帶養白,免得等出嫁了是一個黑溜溜的黑姑娘,會讓人笑話的!
所以禾春兒現在是上午出來挖豬草,下午則待在家裏,但是並不是所有的姑娘都遵循這條規矩,就像是禾家的小姑禾橘兒,因為年紀最小,輩分又高,上麵有爹娘愛著,四個哥哥與一個姐姐寵著,下麵有無數個小輩們供她差遣,是以禾家小姑在禾家屬於太上皇的存在。
等回到家,禾早發現昨天是陳氏做飯,今早是馬氏,但中午卻又輪到陳氏了,她不由暗暗蹙眉,而觀四寶與七寶的模樣,對這樣的情形似是司空見慣。
四寶便對幾人說:“你們去喂豬,我給娘搭把手。”
沒等禾早說什麼,禾春兒就拉住他,語氣很不滿:“明明是一房一天輪的,憑什麼又讓娘做,你等著,我去跟奶說!”
說著就蹬蹬蹬朝上房跑去,或許是自幼喪母的緣故,禾春兒與大寶在禾老太太麵前遠比禾早幾個要得臉麵,所以昨天晚上她叫禾春兒去分雪片糖,但卻沒叫三房的其他孩子,當然她並不知道,晚上回去後禾春兒就與禾早幾個分了,不多,每人隻不過分了一塊而已,但貴重的是禾春兒的心意,不吃獨食,把幾個弟妹放在心上。
但是她剛到了上房門口,禾橘兒就掀簾子出來,先往廚房那裏瞅了瞅,轉過頭就拉下臉來:“你怒氣衝衝要幹什麼?豬喂了?”
禾春兒停下腳步,淡淡回望著她:“我找奶有事!”
“你奶不在,有啥事跟我說一樣。”
禾橘兒的語氣頗有些頤指氣使。
禾春兒實際上與她年齡差不多大,站在那裏比她的個子還高,但是礙於輩分,她不得不忍著氣說道:“我就是來問問,今天明明該大娘做飯,為啥卻讓我娘做,這不是欺負人老實是什麼?”
禾橘兒登時沉著臉,抬起指尖點著禾春兒的額頭:“啥,你說啥?我是你小姑,你在我麵前懂不懂規矩,今天為啥不該你娘做?她是金身子還是王母娘娘,我們都支使不得?”
禾早上前兩步,插話:“那小姑的意思是今個兒是你支使我娘做的飯?”
禾橘兒一雙眼睛瞪得溜圓,惡狠狠地看著禾早:“就是我支使的咋了,難道我還支使不動?你個小丫崽子,病了一場越發出息了你,昨天就牙尖嘴利地跟二哥二嫂說大話,現在又敢跟我呦喝上了,你是哪個上得台麵的東西,也敢在這屋裏說話,沒事給我閉嘴吧你!”
禾橘兒劈裏啪啦罵了一大堆,差點把禾早給罵個暈頭轉向。
她愕然瞪著禾橘兒,一時之間竟冷了場。
倒不是說她害怕了對方,而是沒有想到禾橘兒竟然這樣彪悍,那罵人的字眼張嘴就來,可見平日跟在禾老太太身邊都學了些什麼,一點也不像是個十五六歲待嫁的姑娘!
四寶聽到姐姐妹妹都挨了罵,頓時不舒服了,便說了一句:“小姑,早兒她沒有別的意思,就是……”
“你也給我住嘴吧你,怎麼著,你們這三房是連成一夥兒來欺負我一個是吧?我倒要問問,這是你們幾個奶娃子的主意,還是有誰想要降服我呢,故意給我難堪!”
她說著扯起嗓子朝廚房那邊喊:“陳氏,你給我出來,有啥話咱們當麵說清楚,你不用背後搗鼓著奶娃子跟我作對,呸,你一個半路來的媳婦,也敢跟我叫板!”
陳氏剛在炒菜,外麵的動靜並沒有聽太清楚,這會兒聽了個全,心裏便打了個突,忙忙歇了火擦著手走出來。
看著自己的幾個娃都站在正地下,禾橘兒一手掀著簾子一手指著幾個人在罵,就忙嗬斥道:“你們幾個又搗啥亂了?還不趕緊給你小姑道歉,說我錯了!”
禾早簡直無語,禾橘兒是個極品,一出口就是火槍,能嗆死人,這陳氏呢,更是個極品,賢良極品,包子極品,事情經過不說先問一問,一上來就斷定是自己孩子出錯!原身怎麼會有這樣的母親?
禾早覺得她越發不喜歡陳氏的為人了。
“哼,你少在這裝好人,打量著我不知道呢,昨天不是你在背後教著早兒她能說出那番話?表麵上看你是個老實人,誰知道背地裏卻比毒蛇還毒,往日我竟是看錯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