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跟馬氏哀求了好半天,對方才同意。
她興奮得一蹦三尺高,匆忙來找禾早,沒有辦法,禾早隻好給她分了一個葫蘆並一個木夾子。
禾老三對她沒有什麼,當成是親侄女看待,一路上帶她在身邊,細細叮囑她哪些地方繞蠍子最多,在哪種石塊下麵繞最容易,怎樣夾蠍子才不會被蟄,又怎樣幹脆利索地放到葫蘆裏……
一個晚上下來,連翹繞了三十多隻,興奮得小臉通紅。
等到下山後,她扯著禾早的胳膊一直說自己明天還要跟著。
到了村口,禾老爺子正坐在河沿的大石頭上抽煙,寂靜無聲的模樣,看著很滄桑。
聽到動靜便抬頭,看到他們,禾老爺子有些吃驚:“啊,回來了,啥時候了……”
他看看天色,站起身背著雙手:“回吧。”
也沒有問今晚的收獲怎麼樣。
禾早他們回來得還算早,從這裏朝四周的山上望去,到處都是隱隱的火把穿梭期間。
隻要有點規劃的人,都要想辦法掙錢。
禾老三便問:“爹,出來涼快啊!”
禾老爺子悶悶應了聲,埋頭往前走。
禾早幾個都交換了下眼色,知道禾老爺子是因為大寶才心情不好。
走了一會兒,禾老爺子突然出聲:“老三啊,大寶那孩子……”
話音未落,他們就聽到從禾家老宅傳出來一聲尖利的慘叫。
一群人頓時都停了腳,彼此麵麵相覷。
隱約的,能聽到禾老太太與禾橘兒的罵聲。
四寶率先拔腿朝前跑去。
禾春兒一怔,緊跟在後。
禾老三這才反應過來,白了臉色:“早兒她娘這是咋了……”他速度最快,很快就跑到了前頭。
禾早拉著七寶也忙跟上去,連翹在後。
禾家前院,陳氏披頭散發躺在地上,臉上鮮血淋漓。
禾老太太揪著她的頭發,破口大罵。禾橘兒也在邊上幫忙,馬氏站在跟前,沒有動手,但抱著雙臂說著風涼話。
一大群人嘩啦啦跑進來,倒是讓她們都吃了一驚。
禾老三低頭看躺在那兒氣若遊絲的陳氏,那身後長長的一條拖痕,很明顯,是被人拽著頭發硬生生從屋裏拖出來的。
陳氏臉上的血,就是一整綹頭發被揪掉後,順著頭皮流下來的。
“娘,你幹啥哩!”禾老三氣得渾身發抖,心底發寒,猛地一嗓子,吼得禾老太太顫了顫。
“吼啥哩吼,顯擺你嗓子高是咋的!”禾老太太沒好氣地看他一眼,這才鬆開陳氏,拍打下袖子上的灰:“你問問你媳婦,她剛說的那是啥話,啊?一點也不把我這個婆婆放在眼裏。”
禾早哪怕對陳氏沒多少感情,也被這一幕給深深震撼了。
她掘緊唇對禾老太太怒目而視,正好看見大寶的身影畏畏縮縮從上房門簾處一閃而過。
“娘,你咋樣了,娘!”四寶與禾春兒撲了上去。
陳氏低低呻吟了幾聲。
禾早也走到跟前,看見她身上有幾個灰撲撲的腳印。禾橘兒肯定也動手了!
“爹,我去請大夫,娘這樣子不中!”禾春兒噙著淚站起來,就要往外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