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小叔常年不在家,但家裏並不荒敗,禾老爺子時常會幫著過來打掃打掃,在後院子開辟出菜地種菜,又挖了口井引水,禾小叔家的四畝地也是禾老爺子幫著種的,免費出勞力,收獲的卻原封不動,要麼等禾小叔回來給他拉來,要麼直接換成錢給他送去。
所以,禾小叔與這個叔叔關係也十分親密。
但這種明顯是胳膊肘朝外拐的行為,當然讓禾老太太很不滿,據說當年他們還為此炒過好幾次架,禾老太太尋死覓活的,鬧得動靜很大,最後裏正還出麵調停了,禾小叔沒有辦法,才外出做零工,極少回來。
現在,禾老太太與禾老二又理所當然地把這棟房子讓給三房居住,也不怪三房都甚為過意不去了。
還是禾早說:“咱就當是租的院子,等小叔回來,把租子一起給他就中,我小叔不是那麼小氣的人!”
禾小叔雖脾氣暴躁,但知道護著幾個堂弟堂妹,每次回來,都會捎帶一大堆好吃的。
四寶也跟著點頭:“是哩,小叔要是在,一定主動讓咱住這兒。”
禾老三遲疑了下,便點點頭:“那也中,我回頭問問現在鎮上租院子一個院是多少,幺娃一個人,怪可憐見的,咱不應占他便宜!”
看著老實巴交的禾老三,禾早總是奇怪禾老太太怎麼會生出一個與她巨大反差的兒子。
還是說,物極必反?
雖說分了家,但前幾天,禾老爺子總是讓大央叫他們回家吃飯,說先不應開火,等房子住了有了人氣再開火什麼的。
三房卻深知禾老太太與馬氏的性子,哪怕就喝一碗稀拉拉的糊塗飯,也不願意回去。
隻有禾老三過去了一趟,可很快沉悶著回來了,等下次禾老爺子再叫的時候,說什麼也不肯去了。
禾早聽來找她玩的連翹偷偷說,禾老三剛去,還沒坐到那兒,就被禾老太太劈頭蓋臉一陣罵,說他忘恩負義,喪了良心,臉皮如城牆還厚等等,說得禾老三落荒而逃,禾老爺子在後怎麼也叫不住。
禾老三就算再沒脾性,也不會故意上去找罵去!
禾老爺子這兩天一直在家嘮叨禾老太太口舌不饒人呢,連兒子也不願登門了,禾老太太當然不服氣,老兩口又對吵了一架。
連翹說著就歎口氣,語氣滿是羨慕:“還是你們搬出來清淨,老院子那兒,天天吵得我腦門疼!”
禾早對此也沒有辦法。
大房四房都供養二房讀書了這麼多年,之所以沒有造反,是有個盼頭在那兒放著,總盼望著萬一將來禾老二中了官,一家子都要跟著升官發財,怎麼可能會離開。再說了,誰都能分家,隻有嫡長子大房不能分,兄弟們他是分的最多的,所以贍養老人也是他義不容辭的責任!
“對了,早兒,晚上我還來找你們啊,一起去繞蠍子。”連翹也知道不可能,很快就轉移了話題。
山上多的是地方,多帶少帶一個人都沒有區別,禾早沒有異議,隻囑咐她早點過來:“這以後我們不用喂豬了,家裏也沒那老多事,會早點上山去。”
“哎。”連翹應了,又有一點小興奮地說:“我娘剛承敘我,以後我繞蠍子的錢都攢起來讓我當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