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礦是大代朝最重要的礦產資源,利潤大大的,但同時也存在著嚴重的安全隱患,所以禾小叔去當一個監管的小工頭最合適,不需要太多技術含量,又有一定的領導能力。當然,這個小工頭也不是好拿下來的,至少禾老爺子就朝禾早家借了二十兩銀子,自己又湊了些,總共湊夠整三十兩給盧裏正送了過去。
禾老爺子是地地道道的莊稼漢,對上層人物一概不知,唯一能搭上關係的也就是比較和善正義的盧裏正了。
也虧得盧裏正與王富戶家裏比較熟,還能說上幾句話,送來的三十兩銀子一個子不落地送到王富戶家的管事手裏,禾小叔就可以走馬上任了!
自然,禾老爺子不會虧待盧裏正,早在之前,就已經包了一個大大的紅包給對方,那裏麵,約莫是二兩銀子。
接著又是給禾小叔置辦行頭,做新鋪蓋新棉被,那架勢,比送禾老二去考試還要重視幾分。
所以,送禾小叔出門那日,看著禾老太太眼中那晦澀不甘憤恨的目光時,禾早表示很理解。
禾老太太這幾日天天尋死覓活,堅決不肯讓禾小叔去當小工頭,但禾老爺子決心已下,任何人都不能更改,禾老太太與禾小姑吵得嗓子都啞了,也沒有改變分毫,反倒是讓村裏人對自己的大嗓門越來越適應了。
禾小叔臨走前其實特意拿了自己幾天攢的銀子,也差不多十幾兩銀子,要替禾老爺子還債。
禾老三卻堅決不肯要,這是三房的人已經商量好的,禾小叔為人不錯,又孤身一人,值得他們去幫一次,那二十兩就當做是友情貢獻了。
但這話,可不能對老宅說,不然禾老太太會當他們是冤大頭,肯定要一次一次地來借錢!
“幺娃啊,你也別嫌我話多,這次你叔為你可是下了本錢了,你可不能再任著性子來了,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走的地方比我還多哩,這回就好好耐下性子幹,咱不管幹好幹壞,自己得幹出個名堂來是不?可不興以前那三天打魚兩天三網的了!”
禾老三可謂是語重心長,最後兩句頗見嚴厲。
禾小叔也罕見地有兩分不好意思,撓撓腦袋:“三哥,你放心哩,我一定不讓叔失望!”
“這錢你拿走幾兩銀子,剩下的還是我們給你保管著,我知道你哩,手裏存不住錢,總想個吃喝,這以後在鎮上,自己也得有個限製,不應把工錢都白白浪費掉了!”
禾老三又絮絮叨叨,像是個老頭子。
禾小叔已經不耐煩聽下去了,一擺手揚聲笑道:“是咧,三哥,我知道哩,走了啊!”
說著就急匆匆走了。
禾老三望著他遠去的年輕的背影悵然若失,半晌才低歎一句:“還是沒長大啊!”
此時,禾早正在曬柏磕,阿澈則坐在屋簷下,靠著背椅,悠閑又懶散地看書,瞥了一眼禾小叔大跨步出去的影子,便微彎了下眉,好看的唇角掀起:“你這個小叔,倒是很有意思……”
大熱天的禾早正吭哧地往地上倒柏磕,小臉曬得紅通通的,壓根就沒聽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