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另一家私塾是個年輕秀才,家裏有八十歲的老母,還有幾個已經是中年的兄長,一家子過得極苦,又供養他讀書讀了這麼多年,所以當老母生病臥床後,一家子便分了家,又把老母丟給了還未娶親的秀才,這秀才沒有辦法,隻好暫停了學業,一邊開了私塾賺束脩過火,一邊伺候老母,這也導致他三天老頭地停課。
這兩個人,都不是最好的選擇。
可是古陽城又離盧家村甚遠,就算是有官學,以他們家現在的實力,也是進不去的。
禾早思索了幾天,便又召開了一次家庭會議,鄭重其事地與家人商量這件事。
當聽到是關於送自己與七寶去上學這件事後,四寶便聽得很認真。
聽了禾早的困惑,禾老三便很驚訝:“咋,不是送四寶、七寶去你二伯那兒?”
禾早瞅了他一眼,暗暗歎口氣,她就猜到禾老三會是這樣的態度。
她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扭頭看向陳氏:“娘,這事你咋說?”
陳氏顯然沒想到禾早會問她,不由有些驚訝。
她自幼學的便是正統的女則女誡,男主外女主內,不與公婆小姑發生爭執,順從夫婿……所以,禾早家的大事,她很少參與,更不要說提自己的意見了。尤其是讀書這樣的大事,她直覺由禾老三做主就好。
“娘,這事事關四哥與七寶日後的前程,隻要你有好的想法,都可以說出來。”禾早朝她微笑,想讓她放鬆一些。
禾春兒也開口:“是哩,娘,外公是秀才,你肯定也多少了解一點。”
不知是禾早的勸說有用,還是禾春兒主動承認陳氏的娘家是她的外家讓陳氏心生感動,她很快就拋勸了顧慮,思索一番後,慢慢說道:“二伯雖是自家人,可是品性上……那楊秀才卻是至忠至孝之人,四寶、七寶在他那裏讀書,品性上是不用擔心的!”
楊秀才,就是另外一個私塾的先生。
禾老三沒想到陳氏也會這樣想,不由更加吃驚了:“早兒她娘你……”
他看看禾早與其他人,有些苦笑:“原來你們都不願意讓去他二伯那!”麵上也露出受傷的神情。
不管是誰,當自己的親兄弟遭到了如此明顯的不屑時,都會難過的吧。
禾早便開口道:“爹,平心而論,你覺得二伯這人咋樣?”
禾老三皺了眉頭,無奈看了禾早一眼:“早兒,那是長輩,你說話可不興這麼大火氣,也沒規矩!”
禾早撇撇嘴:“我可從沒拿他當長輩,你瞧瞧他幹的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
禾老三被噎了一下,但也無法否認,禾早說得對,當初是禾老二執意要把禾早賣掉,又要送七寶去當太監。
那事,直到現在,他自己心裏也不舒坦哩,更不要說禾早這個當事人!
“爹,爺和二伯的心思你也知道,那是想著考官職出來哩,有大寶哥與二哥在,你說二伯有多大的心思來教導四哥、七寶?”
大寶被過繼出去,排行就不算數了,所以禾早直接稱呼他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