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昨晚禾老三送的燒烤鹿肉,禾老太太便光榮地吃壞了肚子!
禾早磨了磨牙,很想咬一塊肉來泄憤!
這不淨是沒事找事嘛!
禾老三很快就請了大夫過來,禾早忙忙迎上去,臉上還帶著餘怒。
禾老三有些驚愕:“咋了,早兒,你奶咋樣?”
禾老太太吐過一陣,已經不吐了,現在上房的噪音是馬氏與禾橘兒在吵架,一個嫌另一個伺候得粗手笨腳,另一個卻說這一個不懂尊重長嫂等等。
禾早才懶得勸,隻在外麵聽熱鬧。
聽了幾句,禾老三臉上就有些尷尬,忙大聲咳嗽了下:“娘,大嫂,黃大夫來了。”
屋裏便刹那間靜了一靜。
馬氏就急急迎了出來,臉上是過分熱情的笑:“呦,大夫來了,快請進來,看看老人的情況!這可是咋說哩,平白一場災禍,他三叔……”
她剛想順勢埋怨兩句三房的鹿肉,一瞥眼,就對上禾早靜靜望過來的眼神,那一雙眸子,極清,極靜,極黑,似是就在等待她的下一句話似的。
馬氏也不知怎的,心裏一怵,許多話就說不出來了。
她僵硬地笑笑,咽下了到嘴邊的話:“黃大夫請進。”
黃大夫眼觀鼻子鼻觀心,儒雅地進了上房,禾老三擔心禾老太太,立馬就跟了進去。
剛剛一進屋子,就被那裏的臭味給熏得差點吐出來。
禾老三倒退一步,看了眼也一樣皺著眉頭的黃大夫,便也蹙了眉:“大嫂,這窗咋不開開?”
“娘說怕冷,不讓開哩!”馬氏也很委屈,她在裏間待這麼長時間,當然也惡心啊。
黃大夫頓了頓,又往裏間走去,待看到地上那一大攤子的嘔吐物時,便默了一默。
馬氏立即像是得了命令一樣朝外喊道:“老三媳婦,早兒,你倆快拿掃帚來,把咱娘的穢物給掃掃,大夫都沒法看病了!”
陳氏已經燒開了山楂茶,正在滅火,聞言便有些猶豫。
禾早卻很幹脆,直接提高小嗓門:“大娘娘,我娘忙著給奶熬山楂茶哩,我不知道咱家掃帚在哪兒哩,用過的爐灰扔哪兒了,你出來跟我說一聲,我去弄!”
禾老三看看自家娘沒精神地躺在那裏喘氣,心裏也憋了火,直接道:“大嫂,早兒她人小搬不動爐灰哩,你去搭一把手!”
黃大夫也看了馬氏一眼。
後者便有些訕訕然,往外走去,還一邊嘀咕著:“這才離家幾天哩,就啥都忘了,那爐灰不就在後院草垛子裏,還是啥金貴東西,給藏起來哪!”
屋裏的幾個人都佯裝沒聽見。
所謂的爐灰,便是燒活用剩的灰,是木頭與幹草燒的,也是草木灰,所以莊戶人家是不扔的,留著攢起來施肥,專門有一個地方存放。
禾早當然知道老宅家的草木灰在哪兒放著,卻是故意這樣問的。
她是誰,當然不可能讓馬氏支使著去幹活,最後還是筋疲力盡的馬氏,沒有辦法,舀了爐灰與掃帚進了裏間,將穢物給墊了墊。
禾老爺子與禾老大、禾老四幾個匆匆趕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