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大姑便瞅了禾老爺子的臉色:“爹,那我三兄弟那兒?”
如果連爺爺奶奶都拿了聘禮,親爹娘那裏又怎麼能漏掉!
禾老爺子略一遲疑,便想到如今三房已經今非昔比,給大兒子拿一部分聘禮也不算啥,關鍵是名聲上好聽,又能全了老三與大寶的父子之情!
他便點了頭,承敘道:“這事我跟老三提。”沉默了下,又說了一句:“老三是個懂事哩,不用擔心。”
禾大姑就跟著點頭:“是哩,我三兄弟和三弟妹都是愛臉麵的人,脾性軟和,心裏也是惦記著大寶的!到底是親兒子!”
她著重在“親”這個字上點了點。
禾老爺子便微微皺眉。
大寶是禾老三的親兒子,可不是陳氏的親兒子。
這萬一對方不同意呢?
他便朝外喊了大央,對方卻不知道去哪兒瘋玩了,連翹也不在,還是正洗衣服的禾夏兒跑進來,邊擦了手:“爺,你叫人?”
禾老爺子對這個溫順又苦命的孫女兒也是憐惜著的,語氣溫和:“你去把你三叔三嬸都叫來,說個事!”
禾夏兒便看了眼禾大姑,應了,又跑了出去。
禾老三正用荊條編了筐子,等過兩日收山貨時用,陳氏則裁了布給倆閨女做中秋節穿的衣裳。
看到禾夏兒來了,便都笑著問幹啥來了。
禾夏兒才將禾大姑來的事情說了,又說:“……好像模糊聽了一句大寶哥的聘禮啥的……”
禾老三與陳氏就皺了眉頭。
兩人停下手裏的活計就要跟過去。
禾夏兒卻左右望望:“早兒哩?讓早兒也跟著去吧。”
她也是一樣的想法,認為禾早跟了去,三房才不會吃虧。
陳氏便笑了笑:“她又去私塾了,說是柿餅這幾天就該好了,一天幾趟地跑。”
禾夏兒沒辦法,隻好同兩人一起往老宅走去。
進了屋,果然是說大寶聘禮的事。
禾老爺子的理由也很充分:“到底是養了二十年的兒子,這一成了親,就是大人了,也算是你們做爹娘的最後給大寶的一點好處,也讓他在嶽父嶽母那裏有了臉麵!”
過繼出去的孩子,在別人麵前,總有種立不起來的心虛。
禾老三與陳氏都沉默了下來。
禾大姑便察言觀色,也輕聲道:“不是我這個做大姐的臉皮厚,稀罕那點聘禮錢,無非就是像個家和萬事興,這過繼大寶一事,弄得一大家子都不安寧,這回你家拿了聘禮,讓外人看了也是和好的意思,大寶心裏頭也舒坦……”
這回說的話卻與之前又不一樣了:“大寶那孩子,去我家了後,就時常背了人抹淚哩,又不敢讓人看見,真真是可憐!”
這句話說的慈父慈母心腸都是一軟。
禾老三便與陳氏對望了一眼,然後點了頭:“中,那我家就拿一部分,也算是最後一點對大寶的照顧了。”
他將視線從禾大姑身上移開:“以後,就按照正經親戚來走。”